,視線慢慢向上,落到他額頭的碎髮,於是裝作注意力被吸引了過去:“你的頭髮,還不染回來啊?”
“懶得去。”
“那當時幹嘛要染顏色?”她回憶了一下,“書店那天,還是黑色的。”
他後背靠回沙發,懶懶道,“跟我爸吵架了,剛好第二天新生報道,就想找個辦法氣他。”
這個意料之外的幼稚答案讓顏晞忍不住笑了:“那你目的達到了,怎麼還不染回來,就這麼天天被老師罵啊。”
看見她笑,許慕遲的眼神突然有了點溫度,就這麼專注地,一錯不錯地看著她,直到她被看得渾身不自在,才慢吞吞地說:“等你啊。你說讓我染回來,我現在就可以去。”
她愣了愣,下意識回:“也不用現在去。”
現在外面還下著雨。
他便笑了:“行,那你說什麼時候,我聽你的。”
顏晞看著他,心想怪不得學校裡那麼多女生整天為他要死要活的。
這個人可怕就可怕在,你明明知道他說的話都是假的,都是騙人的,卻還是做不到無動於衷。
彷彿已經跟他在這個病房裡呆了整整一個世紀,他話音落下的時候,窗外的雨勢終於減弱,露出了原本漆黑寂靜的夜的輪廓。
潮溼的,冰涼的,鋪天蓋地的,像層層疊疊的海水,無聲地奔湧。
她抬起頭,有些出神地望向窗外。
不知道過了多久,耳朵突然捕捉到那個熟悉的聲音——
“顏晞,其實你可以試著依賴我。”
他突兀地開口,沒有一點點預兆,口吻卻依然從容,“我想了想,發現自己真的挺樂意。”
可能是這樣溫柔寧靜的夜晚太難得,他出現的時機也恰好。
顏晞站在原地,保持著剛剛抬頭看窗外的動作,沒有回頭,也沒有回答。
就好像,只要她給出一點點微弱訊號,茫茫夜色轉瞬就會將她淹沒。
**
顏晞在醫院裡老老實實呆了三天,做了複查CT,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