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你要修車費就算是謝天謝地了,碰瓷之類的事情更是想都別想,
被汽車撞了,當時陳強就丟掉了半條命,昏迷過去,人力車伕這種貧苦人自然是請不起醫生去不起醫院的,被車撞了只能聽天由命。有個好心的同行將陳強抬回了車行等死。
這年頭兵荒馬亂的,黃浦江裡每天扔進去的死人多了去了,不差陳強這一個。
接下來便有了體育大學教授穿越的這一幕,一碗劣質的紅糖水下肚後,之前的陳強已經死了,而如今的陳強,則成為未來的體育教授。
……
頭痛的感覺逐漸的減輕,陳強的腦袋也越來越清醒,他半眯著眼睛,偷偷觀察著周圍的一切。
“真的穿越了麼?1929年?我真的來到了1929年?這裡是民國的舊上海?”
此時此刻,陳強仍然無法接受自己穿越的事情,他的腦海裡更是一片的空白。
迷茫、無助、恐懼、焦慮……各種負面的情緒猶如泉湧般襲來,陳強多麼希望這是一場夢,他只需要猛的一睜眼,就可以從夢中醒來。
腳步聲響起,一名四十歲左右的中年男子走了進來,這人個頭不高,身材略微有些偏胖,和其他人不同的是,這人穿著的是一身長衫。
目前為止,陳強所見到的人都是短打扮的,他們都是賣力氣活的車伕,而這個中年人,肯定不是幹力氣活的,因為他穿了長衫。
車行裡的人見到這個長衫男子,立刻讓到了兩旁,而且表情還顯得十分恭敬,顯然這個長衫男子是有地位的。
“掌櫃的回來了!”有人更是諂媚的上前打招呼。
隨著這一聲“掌櫃”的稱呼,陳強的記憶裡也浮現出了這個掌櫃的資訊,此人姓劉,是這間車行的大掌櫃。
只聽劉掌櫃開口說道:“我剛剛去了一趟顧四爺那裡,顧四爺仁義,說既然是咱們車行的把式,被撞死了也不能不管,讓咱們把他的身後事給料理了。我聽說這小子沒有親人,是個逃難來的癟三,這倒也省事了,一會你們幾個找個地方把他埋了吧,免得暴屍荒野連個全屍都保不住。記住坑挖深一些,別被野狗挖出來了,這可是顧四爺親自吩咐的事情。”
“掌櫃的,陳強那小子還沒死。”一個聲音響起,說話的是剛剛給陳強喂紅糖水那人。
“還沒死?拉回來的時候不是說出氣多進氣少了麼?到現在還活著吶!”劉掌櫃眉頭一皺,倒不是在故意咒陳強早點斷氣,只是單純的感到意外而已。
“剛剛給他灌了一碗紅糖水,這小子竟然活過來了,現在看來是死不了了。”那人回答道。
“帶我去看看。”劉掌櫃吩咐道,沒過幾秒,陳強的視線中便出現了劉掌櫃的面容。
大額頭小眼睛,嘴上兩撇小鬍子,面色有些蒼白,一身長衫隱約有幾塊油膩,這劉掌櫃看起來並不像是個體面人。
劉掌櫃盯著陳強看了半天,發覺陳強已經清醒,而且有了意識,便自言自語的說道:“看來這癟三是死不了了,運氣可真好,被車撞飛了那麼遠還能活著。”
劉掌櫃說著,對身邊人吩咐道:“把他扶起來,看看能動彈了麼!”
立刻有人上前扶著陳強坐起身來,活動起來。
實際上那晚紅糖水下肚之後,陳強有了意識,那時候的他已經能動了,他仍然像躺在原地,只是因為一時間接受不了穿越的事情,接受不了這種身份和生活環境的轉變。
“看樣子是死不了了!這還是個麻煩事……”劉掌櫃自言自語般說道。
陳強心中頓時有些不滿,自己沒死,劉掌櫃反倒是挺失望的樣子,而且嘴上還說是“麻煩事”,這劉掌櫃像是完全沒拿人命當回事!
只聽劉掌櫃接著說道:“你這癟三,要是死了的話,我倒不擔心那車主來找麻煩,有錢人家不會來自尋晦氣。可現在你沒死,那車主要是來問我要修車費,我可掏不起!”
陳強瞬間明白過來,劉掌櫃說的“麻煩”是什麼。
這舊上海就是這麼的殘酷,窮人是沒處說理的,有錢有勢的人家撞了個車伕,非但不用負責,還得要車伕擔下修車的費用。若是陳強被撞死了,便是人死賬消,人家達官貴人犯不著來跟一個死人較勁,多晦氣!可是陳強沒死,說不定人家真會讓陳強賠修車錢,這對車行來說也的確是個麻煩。
最起碼在大多數人眼中,陳強的這條命,比不上汽車的一條保險槓。
只見劉掌櫃長嘆一口氣:“罷了!既然沒有被車撞死,算你命大!這兵荒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