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長壽則是長出一口氣,這張《晨報詩刊》是包在風月小報最外面的,就是為了掩護那些風月小報,王長壽伸手抽出的最外面一張報紙,恰好就是這張打掩護的《晨報詩刊》。
此時王長壽心中不住的感激陳強,多虧了他想了這個瞞天過海的好方法。
“你還會看這種文刊?你還會讀詩?”孫老師忍不住發問道。
“我也是想多學習,將來成為棟樑之才。”王長壽開口說道。
孫老師依舊是滿心的疑惑,他低頭看起了報紙上的內容,認真的閱讀了其中一篇徐志摩的詩。
“還真是徐志摩先生的詩,不對啊,這詩我讀過啊,這是徐志摩先生幾年前的詩作吧?怎麼現在的報紙還會放徐先生以前的詩作?”孫老師看了看報紙的日期,發現這是一張1926年的報紙。
“三年前的報紙,誰會買三年前的報紙看?又有哪個賣報的會賣三年前的報紙!《左傳》有云:天反時為災,地反物為妖,民反德為亂,亂則妖災生。王長壽平日裡不好學習,卻會看一份三年前的文刊報紙,這事有反常則必為妖啊!”
孫老師還是很有文化的,張口就能來一段《左傳》
孫老師察覺到事情不對勁,他直接將手伸進了王長壽的書包,然後一把拽出了好幾張報紙。
這些可都是正經的風月小報,新鮮熱乎很刺激,看了以後美滋滋。
這一刻,王長壽的臉瞬間變得煞白,他是一點兒都美不起來了。
下一秒,孫老師看到了報紙的內容,他的臉頓時漲的通紅,手也忍不住的顫抖起來。
很顯然,孫老師的血壓瞬間升高了四五十,好在他沒有心腦血管疾病,否則的話肯定得背過氣去。
“這!這!你竟然看這種骯髒汙穢的東西!還把這種東西帶到學校裡來!有辱斯文啊!大逆不道啊!你!你!”
孫老師直接氣的說不出話來了。
“完了,完了,我完蛋了!”王長壽真的嚇傻了。
……
過了好幾分鐘,孫老師的情緒才逐漸的穩定下來,他用一種痛心疾首的眼神望著王長壽,厲聲問道:“說,這些汙穢之物是從哪裡來的!”
“我買的。”王長壽老實答道,此時他只想坦白從寬,以便處分輕一些。
“從哪裡買的?”孫老師接著問。
“報童那裡買的。”王長壽繼續回答道。
“就是那個報童?”孫老師又問。
王長壽點了點頭。
“他賣的都是這樣的東西?”孫老師再問。
王長壽又點了點頭。
孫老師頓時有一種興高采烈跑出去卻一腳踩到狗屎的感覺。
孫老師原本的思維當中,那個報童戰勝了日本人,那就應該是民族英雄般的人物,像是陳真一腳把東亞病夫的招牌踢成兩半,何等振奮,何等氣勢!
然而真相卻是,這個報童在賣風月小報!賣那種孫老師眼中有辱斯文的東西。
這心理落差實在是太大了,陳強在孫老師心中建立起來的高大形象瞬間崩塌。
緊接著孫老師突然想到,報童都跑到學校門口賣報了,會不會也有其他同學買了這風月小報。
“還有人也買了這汙穢不堪的東西?”孫老師厲聲問道。
沒有人答話,或者說沒有人出來送死!
孫老師早就想到了會有這種情況,他用一種嚴厲的目光掃視眾學子,最終眼神停留在了其中一位同學的身上。
這人也是個學渣,而且是平日裡經常調皮搗蛋的那種,早就上了孫老師的黑名單,是孫老師的重點關注物件。如今發生了這種事情,孫老師當然會首先想到這種調皮搗蛋的學渣有沒有參與。
“你說!”孫老師指了指學渣。
“我沒買啊!”學渣一臉的無辜,然而孫老師的表情顯然是不信。
“先生,我真的沒買!”學渣可委屈壞了,他為了洗脫嫌疑,只好開口說道:“我之前看到莊永剛在那個報童那裡買過報紙。”
“莊永剛?”孫老師眼神中的厲色一閃而過。
被學渣出賣的莊永剛嚇得一哆嗦,這時候他也顧不得許多了,本著死道友不死貧道的精神,莊永剛開口說道:“先生,劉健也買了,還有胡志文也買了……”
莊永剛一下子咬出了四五個人。
聽到這一個個名字,孫老師的連都青了,他沒想到會牽扯出這麼多的學生!
而且這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