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說得好!西家行的工人都知道組黨發聲,咱們為什麼不匯成一個大黨!”
西家行在嶺南和江南勢力頗大。跟舊世西家行不同,這些打破了行會和競爭隔閡的工人組織聯合起來,已成為國中政局一股不小的力量。經過幾十年的發展。現在已能融為一團,在國院推選中展現力量,東西兩院都開始出現他們的代表,雖然力量還很微弱,但擁有將近百萬選人,這股力量誰也不敢無視。
由西家行的凝聚力想開,劉綸當然興奮了,如果真能以虎黨政見融為一個大黨,那他跟周煌就不是攪局,而是創局了。
劉綸問:“這個黨……該是怎樣一個黨?”
周煌道:“該是一個大家一看就清楚它所求為何的黨。能吸納天下所有人,即便不是選人,也都能支援我們。所以我們該將此黨的主張廣傳天下,國人皆知,就如當年的……同盟會。”
劉綸拍掌道:“同盟會當年是為求南北合一而立的,現在我們所求。依舊是國家如一,不若還叫同盟會罷!”
周煌楞了一下,接著緩緩綻開笑顏:“同盟會……”
他看向那兩個探子:“兩位覺得如何?”
探子瞠目,半響後,年輕的一個道:“真是一心為公,那自然好!”年紀大的一個道:“可誰知你們真心呢?”
周煌和劉綸對視一眼,同時笑了,劉綸道:“就如火車,造出它是為了動,為了跑得快跑得穩,之後再考慮剎車的事,這只是開始啊……”
下午,政事堂大議廳,例會繼續。
“呂宋事該有定論了,撤都護府之事太急,賈一凡走時,竟然還有呂宋報人當面詰難,這說明呂宋人還心存不服,就該照北方例,重啟訓憲!”
“報人不過是個例,繼續施壓,難報又出什麼簍子。若是訓憲不成,莫非又再派紅衣去軍管麼?”
“南洲掛牌走私之勢愈演愈烈,我看得把各州總督之職完全收回政事堂,光靠法司律司,不足以監管各州。”
“南洲偏遠,幾如東洲,總督由各殖民公司代任已是慣例,收歸政事堂,一方面會引得南洲人不滿,一方面又大開貪瀆賄賂之門,海外官風已糜爛不堪,還要在南洲再燒一把火麼?此事最好只在南洲設立海關署衙,把掛牌走私之風壓住就好。”
“福建提案要自建福泉鐵道,所費自己籌措,朝廷出力協助,到時朝廷佔兩成股份,我看這個口子可以開了。”
“那怎麼行!?開了這口子,朝廷根本應付不過來,先不說沒辦法循著全國一盤棋建鐵道!等各地和民人自建了鐵道,朝廷還得擔著樁樁責任,卻又拿不到利,平白受累。”
閣臣們圍繞幾項要務,爭論不下,實在爭不出結果,只好齊齊看向李克載。
“這個……”
李克載心說看著我幹嘛,我來拿主意?怎麼可能?
沒宰相在,政事堂幾乎停擺了,於是大家的話題只好拉回到宰相之事上,可依舊沒人出聲說去提醒皇帝,而是出各種偏門主意。有說宋既雖然病臥在床,還是能說話的,不如繼續把他用到死,有說找兩院到中極殿開大會,讓兩院也來背責的。
周煌左看看又看看,深呼吸之後。起身向李克載拜道:“殿下可否向陛下進言,就說臣周煌,於宰相一事有論!”
這一語驚住眾人,好半天。李克載才道:“周朝散,能不能大致說下,你有何論?”
閣臣們緊緊盯住周煌,都道還有何論?周煌這毛頭小子相當宰相想瘋了,竟然挺身而出,毛遂自薦。
周煌道:“臣是論宰相推選之制的更張……”
他掃視眾人,再硬著頭皮。朗聲道:“也是論臣可勝任宰相,開新制之局!”
李克載先是釋然,宰相這事終於有突破了,對甘願當出頭椽子的周煌心生敬佩,接著又升起狐疑和警惕,沉吟片刻後才道:“散會後我就覲見父皇,說明此事,你最好備妥章程。以供父皇參詳。”
周煌再拜,眼中滿是決然。
散會後,李克載急急而去。閣臣們圍住周煌,不是喟嘆就是感慨,楊俊禮、向善至和程映德等人都道小周你何苦如此,周煌看向這三個熱門候選,笑道:“三位別當晚輩高風亮節,晚輩是真心想當宰相。”
程映德朗聲笑道:“若陛下真青睞於你,倒是一樁快事!”
一邊樞密院知政袁世泰卻沒湊去安慰被大家認定為“自願獻身破局”的周煌,他深知周煌為人,心中一面狐疑不定,一面隱隱後悔。其實自己也可以出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