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又一個迷迷糊糊的賊匪被推了上來。
“這是牛十一,楊春的狗腿子,非要押著咱們來打這莊子!”
賊匪們紛紛出聲指控,聽起來似乎他們都不是牛十一的狗腿子。
“搜身,然後綁起來,記得用我教過的辦法!”
李肆一聲吩咐,一條流水線頓時開動,溝裡的賊匪被長矛指著一個個上來,幾個少年搜身,幾個少年綁人。不多時,地上就躺了百來個雙臂雙腿倒綁而起,像是捆豬一般的賊匪,甚至他們的拇指都被細麻繩給紮了一圈。不僅身體毫無用力之處,整個過程也沒給某些還懷著脫逃企圖的賊匪一絲機會。
等所有賊匪都綁好了,粗粗一清點,村人們大吃了一驚。這段溝裡有三十多具屍體,之前被攻破的木柵欄那,溝裡溝外有四五十具屍體,再加上一百出頭被綁起來的,這股賊匪居然真有二百之眾!
晨光隱現,可還看不太清楚溝裡的狀況。為提防那些受傷和裝死的賊匪傷人,李肆沒讓人去收拾屍體,而只派村人圍住現場。
這場微型戰爭雖然打贏了,活著的賊匪也都綁了起來,可他們帶來的麻煩還還沒終結。
“別擔心……等咱們進了監牢,正好裡應外合,迎楊太爺進城!”
倒摜在地的牛十一對身邊的手下低低說著。
“是啊,等咱們進了監,那裡面可不是咱們說了算麼。”
“等會村人要抽要打,忍著點,扛過了就好,他們不敢把咱們怎麼樣。”
“這次是背運了,等出來老子要把這幫村人,特別是那些還沒長齊毛的小崽子們全都剁碎了!”
賊匪們紛紛點頭,懸著的心一放鬆,心思也活絡起來。
“四哥兒……這……怎麼行!?”
李肆和關田等人聚在一起商議,聽得李肆的話,關鳳生又是第一個反對。
“這可是一百多號人啊,不說得官老爺才能決定怎麼處置,要……要那個話,太有傷天和。”
關鳳生壓低了聲音,他這話,田大由等人聽著,雖然都在皺眉,卻沒提出異議。
確實,即便不是以關鳳生那憨實心腸來看,打仗是打仗,之後的處置,他們這些村人可不敢隨便作主。
“這不是五六十年前那變亂日子,那時候人命可不值錢,可現在是太平年月,這麼幹太……”
鄔亞羅低低應合著關鳳生。
李肆冷笑:“太平年月?”
沉冷的話語,壓得眾人心口都在發麻。
“沒有什麼太平年月!誰敢向咱們伸手,不僅砍手,還得砍腦袋!”
他揮手示意商議結束,現在是發令時間。
“去找敢動手的村人,誰動手,誰就列進下一批歃血盟約的名單!”
他環視眾人:“從今之後,殺人這事,你們得當是家常便飯!”
關田等人忐忑不安地對視了一陣,最終都點下了頭。李肆這話讓他們想起了一個問題,一個他們從未認真對待的問題。金子之秘、歃血結盟,要是自己真違背了盟約,李肆會殺自己嗎?
“應該是不會吧……”
關鳳生絕對不敢把“絕對”二字加進去,他只好以“自己絕對不會違約”來安慰自己。
“被殺了也沒什麼好埋怨的。”
田大由是這個想法,而林大樹則在觀察著其他人,像是李肆不殺,他都要殺一般。
這問題讓他們都意識到一件事,當他們結下盟約的時候,刀子就在脖子上橫著了,太平年月?還真沒了……
關田找村人去了,李肆正想招呼少年們將賊匪分開,東邊河岸又傳來密集腳步聲,吳崖趕緊帶著一隊少年衝了過去,可沒跑幾步,他們就都停住了,還隱約有些畏懼地向後退著。
藉著晨色和火光,隱隱能看到戴著覆紗斗笠的綽約身影,帶著幾十個衣衫破爛的人奔近,李肆一眼認了出來,是盤金鈴。
“你們怎麼來了?”
李肆迎了過去,詫異地問道。
“救火……”
盤金鈴的面紗抖著,不知道那張染著細細麻點的端莊面容上是怎樣激動的表情,可她的回答卻顯得很是離譜。
“那謝謝了,我們沒事。”
李肆心中暗歎,這盤金鈴,還有她帶著的病人們,還真是有情有義。只是走水了的話,還用得著他們?其實就是知道了有賊匪,抱著丟命的心思,跑過來想幫手。
“好的,那我們就回去了……”
盤金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