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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部分

臉上的瘀青稍微退了一點,但西裝上卻染了不少草漬、汙點,左上方的口袋也裂了。白色的牛津襯衫也很髒,他可以看到衣領下有被血濺到的痕跡。

他在過去幾天內瘦了許多,只好把腰帶扣在最後一個洞。即使是這樣,褲子還是太鬆。

伊森轉開水龍頭,弄溼雙手,用手指耙過頭髮。

將頭髮分好。試著讓它看起來自然服貼。

他用溫水漱口好幾次,可是還是覺得牙齒彷彿生了苔,

他擧起手臂,聞了一下。好嗯。

他其實也需要刮個鬍子。上次看起來這麼狼狽,已經是好幾年前的事了。

伊森把腳伸進鞋子裡,繫好鞋帶,走出浴室,停在房門口。

直覺告訴他小心行動,不要被任何人發現。這個反應讓他有點困惑。他是聯邦探員,充分得到美國政府的授權。換句話說,人們必須服從他的命令。即使是醫師和護士也一樣。他們不想讓他離開?叫他們去吃屎吧!不過,部分的自己還是想避開麻煩。很蠢,他知道,可是他不想讓護士潘蜜拉逮到他。

他轉動門把,輕輕將門推出一英寸寬的小縫。

走廊上似乎沒人。

他凝神靜聽。

沒有護士站傳來的聊天聲。

沒有腳步聲。

安靜得連針掉到地上都聽得見。

他把頭伸出去,

很快地左右張望後證實了他的猜測。現在,外頭是空的,連五十尺外的護士站都沒有人。

伊森踏出病房,站上黑白相間的亞麻油布地板,輕輕掩上房門,

外頭唯一的聲音是天花板日光燈發出的持續嗡鳴。

他突然發現有件他非做不可的事,於是他小心地彎下腰,忍住肋骨的疼痛,拉開鞋帶。

他光著腳在走廊上前進。

這一側每扇門都是關著的,底下的門縫也沒有光線透出來。看來除了他的房間外,沒有一間有住人。

設在四條走廊交匯處的護士站空無一人。另外三條走廊顯然通向更多的病房。

護士站後頭不遠處有兩扇對開的門,上面掛著一個牌子,寫著:手術室。

伊森停在護士站對面的電梯前,按了往下的箭頭。

快點!

實在好慢。

他這才發現自己應該走樓梯的。

他不時回頭張望,害怕聽到走近的腳步聲,可是電梯上升的噪音讓他什麼都聽不到。

電梯門終於開了,伴隨著令人牙痛的尖銳聲響,他站到旁邊,以免電梯裡頭有人。

沒有人走出來。

他快步走進電梯,按下一樓的鈕。

他看著門上發亮的數字,慢慢從四跳到三。整整一分鐘才下降到一樓,久到夠讓他把鞋子穿回去。終於電梯門在一樓刺耳地開啟。

他鑽出來,站在另一個四條走廊的交匯處。

不遠處傳來交談的人聲。

推車的輪子發出的嘎吱嘎吱聲。

他往另一個方向走,經過三條長長的走廊。在他開始懷疑自己是否迷路時,終於看到了出口的標示,

伊森飛奔下五六個臺階,用力推開門,踉蹌地來到戶外。

傍晚時分的天空仍然清澈,天色卻已變暗。周圍的岩石反射著夕陽餘暉,呈現出粉紅和亮橘的色調。他站在從醫院延伸出的短步道上。回頭一看,四層樓的醫院紅磚建築看起來其實更像是學校或精神療養院。

他小心在不引發肋骨疼痛的範圍內吸了一大口氣。沉浸在醫院刺鼻的消毒氣味那麼久後,這口充滿松香的清涼空氣實在太棒了。

他走向人行道,開始往大街的方向前進。

街上的人比下午時多一點。

他經過一家小餐館,矮矮的平房外有個陽臺。人們坐在掛了一串串白色小燈的山楊樹下用餐。

食物的香味讓他的肚子咕嚕咕嚕叫了起來。

他穿越大街和第五街的交叉口,回到兩天前他昏倒的那個電話亭。

他走進去,在薄薄的電話簿上掃視,直到他的手指停在松林鎮警長辦公室的地址上。

天空漸暗,溫度也開始下降,伊森往小鎮的東側走,覺得在出車禍後,自己的狀況就屬現在最好。

他經過一戶正在院子烤肉的人家。

吹過的微風帶著炭火的味道。

啤酒微酸清涼的氣泡在望膠杯裡不停往上冒。

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