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完了?”
“差不多看完了,不看還好些,看了,讓我絕望到極點。”宋箬溪心煩意躁,揮揮手,“睡覺睡覺。”
香繡見宋箬溪臉色不好,張了張嘴,欲言又止,今日時辰已晚,明天再找機會勸姑娘。
在寺中住了這麼多年,宋箬溪養成了早睡早起的習慣,今天難得這麼晚才上床睡覺,頭一沾枕頭,眼瞼就沉沉地闔上,很快睡著了。
夏季夜短,天早早就亮了。晚睡的宋箬溪並沒有晚起,生理時鐘讓她準時起床,只是精神有點不濟,一直犯困打呵欠。
“咚咚咚”木門被人叩響,在院子裡打掃地香草放下掃帚,去開門,打下看到外面站著一個陌生男子,下意識地要把門關上。
“香草,他是來找我的。”宋箬溪洗漱完畢,走出門來,剛好看到門口那道秋香色的身影,忙道。
香草把門又開啟,陸綮顏沒有走進來,站在門外,問道:“今天不去練笛?”
“去。”宋箬溪說著往門口走去。
兩人又是一前一後,相隔三步的距離,出了山門,向左拐,沿著山路往上爬。宋箬溪知道他來此的原因,面對他時,多了有幾分尷尬和矜持,不願主動開口說話。
陸綮顏一向沉默寡言,昨天能主動開口說話,已是極不容易的事,再者,他素來不近女色,不知道要跟宋箬溪說什麼好,唯有揹著手跟在她身後。
兩人一路沉默地走到了那塊巨石邊,宋箬溪爬上去盤腿坐著。陸綮顏沒有跟著爬上去,站在下面,靜靜地凝視著她的背影。她依舊穿著寬大的布衣僧袍,柔順的長髮沒有挽髻,用一條淡藍色的絲帶束著,披散至腰間,顯得十分素雅恬靜。
“你不上來坐坐嗎?”宋箬溪回頭問道。
“不合禮數。”陸綮顏有意試探。
宋箬溪微怔,輕嗤一聲,道:“要講禮數,你就不該一大早去我院子找我,更不該跟我來爬山。”
話音剛落,陸綮顏已跳上巨石,撩起錦袍在她身後一步遠的地方盤腿坐下。宋箬溪撇撇嘴,挑眉促狹地問道:“你不是說不合禮數,怎麼又上來了?”
“站累了。”
宋箬溪微愕,他這是在耍冷幽默嗎?
天空一汪純藍,象是被水洗過一般,不見絲毫雜質,絲絲白雲浮在空中,兩人在巨石上安靜地坐了一會,陸綮顏取出玉簫,問道:“合奏一首?”
“好。”宋箬溪也取出玉笛。
陸綮顏淨玉簫舉到唇邊,簫聲緩緩響起,是一曲感秋懷人的《玉京秋》。(注)
煙水闊。高林弄殘照,晚蜩悽切。碧砧度韻,銀床飄葉。衣溼桐陰露冷,採涼花,時賦秋雪。嘆輕別,一襟幽事,砌蛩能說。客思吟商還怯。怨歌長、瓊壺暗缺。翠扇恩疏,紅衣香褪,翻成消歇。玉骨西風,恨最恨、閒卻新涼時節。楚簫咽,誰倚西樓淡月。
宋箬溪蹙了蹙眉,他好好的吹這麼悲涼的曲子做什麼?眸色忽沉,似想到了什麼,微微垂下眼瞼,橫笛在唇邊,笛聲伴著簫聲,曲調跌宕起伏,樂聲哀怨惆悵、悽楚纏綿。
只覺得煙雲浩渺,秋水遼闊,高林蔽日,蒼茫空遠,似看到西樓上有人憑倚欄邊,在側耳傾聽,身上披著一層淡月。笛韻低幽婉轉,簫聲悲咽悽愴,悠悠傳來,融洽得渾然一體,契合得妙到極致。
在遠處有一個紫色的身影在默默地注視著他們,待曲終,才緩緩轉身離去,頎長的身影消失在綠蔭之間。
宋箬溪放下玉笛,淡然道:“那只是安姨的意思,你與她說清楚你的意思,她是不會強迫你的。”
陸綮顏一愣,道:“你誤會了。”
“嗯?”宋箬溪挑眉,目露疑問。
“曲意非我意。”
“那你為什麼要選此曲吹奏?”宋箬溪不信。
“試你的笛藝。”
宋箬溪愣了一下,無語地斜睨他。
“靜塵,我願意娶你為妻,你可願意嫁給我?”陸綮顏問得直接。
宋箬溪愕然,古人不是都很含蓄的嗎?他怎麼可以問得如此直接?結巴地問道:“你為什麼願意娶我為妻?”
“我為什麼不願意?”陸綮顏反問道。
“我們才第二次見面,你根本就不瞭解我的為人,你不怕我是悍婦妒婦,娶進門後,會弄得家宅不寧嗎?”宋箬溪沉聲問道。
“你的性格,娘很清楚。”陸綮顏相信安隅的眼光。
宋箬溪嗤笑道:“安姨看到的都是我好的一面,我壞的一面,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