截得住?霎忽之間,已給他和掛仲明會合一處。
齊真君苦練了五十年,自以為可以稱霸天下,不料一出手就連連吃虧,與飛紅巾打成平手,給韓志邦打了耳光,遇凌未風更幾乎喪命!而這三個人還都是自己的小輩。凌未風看來只是三十歲多點,也不知他的劍法是從哪裡學來的,如此神妙,見面四招,招招狠辣!不由得一片雄心都冷了下來,哪裡還敢追趕?
齊真君的另一個徒弟柳西巖,手使一根花槍,給桂仲明的寶劍斬去半截,大腿又給飛紅巾的長鞭掃去一大片皮肉,拿著半截槍桿,作柺杖用,邱東洛失去兩隻耳朵,滿面流血,看著師弟,一拐一拐地走到齊真君面前,哭請師父報仇。邱東洛道:“那千殺的就是凌未風!”齊真君面色大變,習慣地捋捋鬍子,一摸之下,才醒起一大絡鬍子已給拔去,看者兩個徒弟的糟樣子,想著自己也是一樣的狼狽,又羞又怒又是心驚,記起五十年前晦明禪師的話,暗道:怪不得他說自己的劍法有缺點,果然連他的關門徒弟,劍術都在自己之上,面上無光,一言不發,徑自去找楚昭南。
再說韓志邦一行人回至西山,飛紅午頹然坐下,嘆道:“王妃死了,這女娃子也完了!”凌未風默然問道:“王妃怎麼死的?”飛紅巾把當時的情形說了,凌未風也禁不住淚咽心酸。大家默坐無言,良久,良久,飛紅巾忽然跳起來道:“我幾乎忘了她臨死留下了一句話!”凌未風急忙問道:“什麼話?”飛紅巾道:“她說明天黃昏時分,他們要解易蘭珠到刑部大堂會審。”凌未風道:“你的意思是:我們中途攔劫?”飛紅巾點點頭道:“也只好這樣了!”
凌未風沉思有頃,抬頭說道:“恐怕不行,他們在把‘欽犯’解出之前,天牢通刑部的街道,一定早已戒嚴,說不定還有御林軍防守,我們怎能聚集?縱使我們恃著武功,硬闖進去,也只是打草驚蛇,到殺散御林軍時,易蘭珠早被押回天牢了。”飛紅巾怒道:“難道我們就眼睜睜看著她被凌遲處死不成?有什麼危難也得試它一試!”凌未風道:“誰說不救她了?我只是盤算一條安全之策。”過了半晌,雙目閃閃放光,對韓志邦一攬到地,說道:“看來這事只有韓大哥能幫我忙!”韓志邦慌忙避開,還了一揖,說道:“凌大俠你可別調侃我了。我的本領在你兩人之下,你們都救不了,我怎麼成?”凌未風笑道,“救人可並不全是講真刀真槍的,何況韓大哥的本領也高得很呀!那老頭兒的鬍子不是也給你拔下了麼?”當下一手拉韓志邦,一手拉飛紅巾,飄然出屋,在夜林中漫步,把所盤算的計策詳細說了,問道:“韓大哥,你看成不成?這可全要看你和他們的交情。”韓志邦點點頭道:“別樣我不敢說,他們可對我像自己人一樣,對你也很感激!”飛紅巾忽然搶著說道:“如果救出來了,那女娃子可是我的,你不許和我爭!”凌未風隨口笑著答應:“我和你爭幹嘛?你若把她收做女兒,我更歡喜。”三人商議完了,各自分頭佈置。
再說易蘭珠在母親去後,心如死灰。這一日也不知是白天還是黑夜,獄卒把牢門開啟,把她雙眼用厚布蒙上,接著聽到好多人的腳步聲,有人把自己推到一輛車上。
車轔轔,馬蕭蕭,易蘭珠被蒙著雙眼,縛在車中,經了一個多月的折磨,受了一次心靈的重創,她的肉體和精神都支侍不住了。她的身子隨著車輛的顛簸起伏不休,腸胃非常不好受,一口苦水嘔了出來。旁邊的人冷冷笑道:“吃到苦頭了吧,你的父親作孽,你替他還債,活該!”易蘭珠身子本來已非常虛弱,這時忽然挺起腰來,罵道:“楚昭南你這奸賊,你配提起我的父親嗎?他雖死了比你活著還要強一萬倍!”楚昭南又冷笑道:“乖侄女,你應該放軟一點,你還要你的叔叔替你收屍呢!”易蘭珠斥道:“不要臉,你是誰的叔叔?你這滿洲靴子的走狗!”楚昭南正想用刻毒的話折磨她,忽然前面的車輛驟然停下,楚昭南揭開車蓋一瞧,只見前面來了兩輛大車,吆喝著讓道。楚昭南大為奇怪,問道:“什麼人,為什麼讓他闖道?”
楚昭南和齊真君奉命帶著二十四名大內高手,分乘六輛大車,把易蘭珠從天牢押到刑部。不出凌未風所料,他們前一晚已佈置了兩千名御林軍,守著經過的街道,任何人都不許透過。他們大清早就從天牢出發,滿以為有了這樣嚴密的防備,絕對不會出事。
車頂上的衛士答道:“是西藏活佛的車仗。”楚昭南“哦”了一聲,心想:“我道是誰,原來這班寶貝!”西藏活佛的特使,在京師裡甚受優禮,好像對待外國使者一樣。戒嚴令只能施用於一般官民,活佛使節的車仗,御林軍可不敢攔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