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可宿命還是把你帶回了原來的軌道……”
“師父待月兒一貫有如己出,二十年的養育之恩,月兒無以為報,請受月兒一拜。從今往後,您與月兒只有父子之緣,再無師徒之名,幻影教有何作為,都是月兒一人的事,您就當從未收過這樣的弟子。”
說完,弄月雙膝著地,對著上官凌風深深叩首。
一聲悶響直接撞在了我心上。
上官凌風眼中隱約有淚光閃動,顯然也在極力壓抑著自己的情緒,他深吸一口氣,上前扶起弄月:“月兒,我並非恪守禮俗之人,外界種種言論,我一概不予理會。只是,你今日說出這樣的話,叫我如何放心!人生在世不過短短數十年,你這樣做,值得嗎?”
“沒有什麼值得不值得。雖然,如果可以選擇,月兒寧願不來人世這一遭……”
我實在聽不下去了,走去臺階下的假山旁等著。
遙看滿堤煙柳,長橋古塔,碧水晴空。
視線有些模糊。
仰起頭,陽光刺得眼睛生疼,眼淚條件反應般的直往外湧。
什麼也不想,無聊的試驗眼眶究竟可以儲存多大容量的液體。
似乎過了很久才有人走下長長的臺階,他的腳步漸緩,只片刻,便加快步伐遠去。我眨眨眼,存了半天的眼淚像斷線的珍珠,嘩啦啦掉下。
看著那個透著幾分決絕的背影,我輕輕出聲:“弄……月哥哥!”
滿園新綠中嵌入一抹白色,弄月回過頭來,柔軟的髮絲倦倦飛揚,點墨般的眸子不復往日的清澈。
從來沒有像現在這麼希望他喚我一聲“落落”。
而他只是靜靜的凝視我,咫尺,天涯。
我勉強擠出點笑來:“我想和你談一談。”
他終於開口道:“所有我能說的,都已經告訴上官前輩。你有什麼想知道的,可以去問他。”
“不是,我不是想問這個。”那晚在遊船上和星璇之間的對話忽然不知從何說起。思緒圍繞著當初許下的承諾千迴百轉,只有冰焰擁有開啟滄淵的火神之翼,如果我真的想要原來的梨落回來,又何必多此一舉的把玉鐲還給弄月?或許,我應該乞求他原諒我的自私……頭腦一亂,我緩緩抬起右手:“你送我的……”
腕上的玉鐲輕晃,折射出迷離的光芒。
弄月沒有看它,停留在我臉上的目光如破碎的星辰,茫然而散亂,他的聲音輕如和風:“你是要還給我嗎?是不是任何一點有關我的存在……都讓你無法忍受?”
我很想知道,為什麼每次見到他難過,心就那麼容易疼,瘋了一樣的想衝上去抱住他。
我儘量使自己的語氣聽起來自然些:“弄月,如果沒有我,你可能會過得更好。總有一天,你還會再遇到心儀的女子……”
弄月笑了起來,話音裡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是的,總有一天……所以,你不用內疚,真的不用。況且,我所做的一切都是我自己的選擇,本就與你無關。”
一陣尷尬的沉默。
我咬咬下唇:“那……那就好。只要你不再等下去,我相信你會尋得自己的幸福。”
“我曾經想過,如果真的能等到,一生一世不夠,我還有來生來世,永生永世。”弄月的笑靨柔美如昔:“可是,等到你了又能怎樣,再次擦肩而過嗎?幸福這個詞聽起來就很遙遠,讓它陪著你去吧,我不需要。”
我拼命忍住幾欲奪眶的淚,轉身欲走。
不期然的,耳邊傳來一聲熟悉的低喃:“落落!”
歉疚與委屈、依戀與失落的矛盾在夢境與現實的邊緣碰撞成巨大的漩渦,吞沒了理智,我頃刻間淚流滿面。
“落落,對不起,從天山到現在,我都沒能讓你對過去的種種釋懷。再給我多一點時間,等到我調整好自己,才能好好的面對你。”弄月的嗓音有些沙啞:“從今往後,你就是我的親妹妹。鐲子,就當是兄長送給妹妹的成年禮吧。”
他在我的啜泣中紅了眼圈,卻仍若無其事的輕撫我的背。
“落落,我從未向你要過什麼東西。這一次,就當作我們一起告別過去的紀念,好嗎?”
我疑惑的看向他。
眼前的光線一下被他傾瀉而下的長髮遮得嚴嚴實實。
蜻蜓點水般的一個吻,落在眉心,瞬間便離開。
就像一場轉瞬即逝的夢。
“落落,我不等你,但是我會站在原地,任何時候,只要你回頭,都能看到我。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