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這個家裡只有她一個,其實並不適合用這樣的法子,好在書生作為女子,看著是瘦,但飯量特別大,郝澄用小灶,平日裡基本上都是早上喝粥、中午吃飯。
如今添了個沒什麼用處的男人,雖然對方是傷者,她也不會為這麼個人,改變自己的生活習慣。
半晌之後房門開了,年輕的男人蓮步輕移,輕手關好房門,先是朝她道了早安,才在她對面缺了個角的椅子上坐了下來。
郝澄想不出什麼特別優美的句子,來形容這個人的舉止,只覺得對方走起來步伐整齊有節拍,坐姿端正且優美。頭髮雖然梳得不是特別繁複,但看起來就和這村裡的男人不一樣。
大體概括一下,就是有種獨特的大家閨秀的氣質,舉手投足之間、一顰一笑皆可入畫。
差不多他出來,郝澄也喝完了兩大海碗的粥,她拿帕子擦了擦嘴巴,上下打量了一番坐在她對面的男人,對方身上打理得乾乾淨淨,頭髮一絲不亂,面上多了幾分血色,看起來紅潤健康許多。
郝澄把一個小布包放在他的面前:“這是大夫開的藥方,這些是沒有用完的傷藥。今兒個天氣極好,你把這些帶上,吃完飯就去尋你的親人吧。裡頭有我早上烙的餅和水囊,多餘的閒錢我沒有,不過這些東西應該夠你撐一陣子的。”
晉國其實對男人的要求沒有那麼嚴格,男子的地位也不算很低,不管未婚已婚,男人在街上行走都用不著戴什麼面紗。像杏花村和邊上的鎮子,也沒有什麼人聽說會娶好幾個的。
即便是京城那些做官的大臣,納的妾侍也都是有名額限制的,而且這片地方治安也還不錯,一般也不會出現什麼男子在街上晃悠被惡霸搶走的事情。讓這人自個出去尋親,她也沒有什麼不放心的。
她話音剛落,對面的男人卻是瞪圓了眼:“你要趕我走?”
郝澄比他還驚訝:“你不去尋親,難不成要留在我家?”
別開玩笑了好嗎,見死不救這種事情她不可能會做。但救急不救窮,沒道理她救了人,還要負責給他吃穿。這種看起來就是富貴人家出身的大少爺,她可伺候不起,一天那是念著不方便,現在天晴了,他不想走什麼時候想走。
江孟真總算意識到事情和他想的不一樣,這人救他上來,純粹是一時好心,但完全沒有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的覺悟。別說什麼下藥做齷/齪事了;人家根本就沒這個念頭,要不是昨日下雨,肯定巴不得他快點走呢。
給他吃她家大米,壓根就是她在發善心,昨日那麼生氣,也不過是因為他浪費了食材還打爛了兩個碗。
看男人神情,郝澄心裡咯噔一聲,不會是真的被賴上了吧。
片刻之後,她自個背了揹簍,撿了一些近日來摘的藥材,又將昨兒個那山參小心地用紅布裹了,一同放在籃子裡頭,用亞麻布蓋好。
今日她準備去鎮上的藥坊,把她的寶貝山參給賣了,如果錢多的話,她就先去鎮上買個宅子。這杏花村很多東西買起來都不方便,而且蚊子實在太毒了,那些驅蚊的藥草根本就不怎麼管用。做阿飄的時候沒感覺,成了書生之後,她簡直難以忍受。
郝澄鎖了房門,又關上院門,看了籬笆外頭那個抱著個小包裹的男人一眼,目光沒有停留太久,便離開了家。
誰說救了人就一定要幫人幫到底的,這男人從山上摔下來,肯定家就在這附近。能動能走能說話,又不是啞巴,沒嘴問路。
她沒問他要報酬就不錯了,還想讓她出錢照顧。孤男寡女萍水相逢,真當她是錢多得沒處花的冤大頭啊。
郝澄步伐越走越快,很快就消失在了江孟真的視線裡。她抖了抖揹簍,把那個男人可憐兮兮站在那裡的畫面很快拋在了腦後。
等到了熱鬧的鎮子,郝澄先到處在鎮子上逛,摸清楚了這裡一支幾十年山參的市價,這才進了一家看起來十分氣派的藥坊。
店小二十分熱情的迎了上來:“這位女君要些什麼,我們吉祥藥坊什麼都有,樣樣齊全。只要您說,我們肯定有。”
郝澄取下揹簍:“我不是來買藥,是來賣藥的。”
後者熱情立馬消散不少,說話也變得公式化:“那得看看你東西的成色,我們這裡可不是什麼都收的。”
她把東西全倒了出來,店小二隨便撇了幾眼:“這些東西加起來,最多給你二兩銀子。”
郝澄又解開那紅布:“那這個呢。”
幾十年的野山參!這附近山裡的山貨雖然多,但這種山參還是十分珍貴,那店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