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半天,才有些吃驚地自言自語嘆息說:“唉,這樣又小又軟的手,學什麼鋼琴呢。”
話雖然這樣說,可陳豫北來頭太大,而且給的學費實在是可觀,她也裝不來清高,只好硬著頭皮教。默默在學了兩週湯普森後,有一天上課上到一半,她突然讓老師停下,轉身跑到樓上從房間裡拿出來一支像笛子一樣的東西。
“老師,我吹這個給你聽聽好不好?”她有些靦腆地問老師。
那鋼琴老師有些崇拜西洋音樂,對這些不入流的民族樂器當然不屑一顧,卻也不想多費口舌,便懶洋洋地說:“好啊,我聽著呢。”
等聽這孩子吹起來,居然是《月光下的鳳尾竹》,那東西發出的聲音像葫蘆絲,卻比葫蘆絲的聲音更圓潤渾厚好聽。
“這是什麼?”等她靜靜的聽完,故做淡然地皺著眉頭問。
“巴烏。”默默拿出一塊絨布,輕輕地擦拭著那紅木刻花的東西說著。
這個老師雖然不太懂民族樂器,卻是卻是識貨之人。她發現這孩子的樂感非常好,在吹湊曲子的時候全神貫注,並有一絲絲悽婉的美麗,不覺驚呆了。
這巴烏是趙子善的遺物。從西藏回來後,爺爺怕她看到這個東西傷心,便留在身邊,這次春節去療養院看爺爺,爺爺送給了她。她本來也是跟父親學過兩年的,雖然年歲小,但是這孩子天份聰穎,還記得爸爸教過的幾隻曲子。
“老師,我不想學鋼琴,您幫我找一個巴烏的老師好不好?我想好好學吹巴烏。”以前她不敢碰這個東西,是因為她怕再想起爸爸,想起爸爸犧牲時候的慘烈。但是,最近卻不知道為什麼,她的心底似有什麼東西在萌動,特別是學了鋼琴以後,那旋律感竟讓她清楚地想起了以前在那曲的日子。
在那曲的那兩年的春天,每當草綠了的時候爸爸會帶她去看湖,那曲有極漂亮的湖,爸爸帶她坐在湖畔吹著巴烏,吹出極好聽的曲子,她會隨著曲子跳起藏族阿吉教會她的舞蹈。那樣的日子想起來她的心都針刺般疼痛。
也許是這段時間經常做夢夢到和爸爸以前在那曲時候的情景吧,竟然讓她想起了要學巴烏。她總要留下爸爸的一點什麼。
不知道那鋼琴老師怎麼和陳豫北說的,反正是鋼琴她不學了,換來了一位五十多歲的男老師每週六的上午十點來,給她一個小時的巴烏課。
默默的文化課成績漸漸穩定了下來,不再是班級的尖子生了,但是仍保持在中上的水平裡,陳豫北從沒有對她要求過什麼,他只要這個孩子平平安安沒有什麼事情就好。
陳豫北也不再提結婚的事情,和杜薇像是淡了下來,只是他生意上的事情越來越忙了,忙的好久都沒有和默默一起好好吃頓飯了。
反而是杜薇,對於陳豫北態度的變化沒有半點怨言,有時候對陳豫北表現出來的歉疚,她只是溫柔地笑笑,用別的事情輕輕岔過,讓陳豫北有種很溫暖的感覺。這樣一個溫婉的女子,應該是很適合做妻子的。
陳豫北這幾年更是擴張的厲害,公司上市,地產大熱,科技公司專利產品已經遠銷到了歐美。這個週末,為著一個鉅額訂單他要親自飛去美國一趟。很巧的是,在北京機場轉機時,他遇到了杜薇。
杜薇是去洛杉磯看望生病的姑姑,很巧地與陳豫北同機。
閆勇很會看眼色,登機以後就把座位和杜薇調換了一下,躲到了一邊和美麗的空姐眉來眼去。
杜薇一臉平靜的像是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依然是那麼善解人意地不問他什何事情,看在陳豫北的眼裡有些歉疚。他本是正直之人,雖然生活磨礪的他變得冷酷狠戾,但這畢竟是前一陣子動了心思要娶的女子,是以待杜薇自是不同。但是杜薇像是完全沒有芥蒂地和他聊著天,在陳豫北沉睡時,細心地和空姐要來了毛毯給他輕輕蓋上,引來空姐羨慕和嫉妒的眼光。隨後,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她自己也迷糊的睡著了。當陳豫北醒來後,便看到身上的毛毯和靠在自己肩頭熟睡的杜薇。
女子身上那馥郁的香氣浸入他的鼻端,不僅讓他有些心動,他極力剋制著自己,也不攪她醒來,只好生生給這女郎當了靠枕直到她睡到自然醒。
陳豫北在天使之城的行程很緊張,完全沒有時間顧及其它,但是在離開的前一晚,仍是在他下榻的酒店大堂與杜薇巧遇。
那洋鬼子客戶便熱情地邀杜薇一起晚餐,正中杜薇下懷。
晚餐還有當地的代理人和他兩位華人朋友,他們都把杜薇當作陳豫北的未婚妻,氣氛也便因著這美麗大方的女郎加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