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她都並不服氣,然而此刻她聽著青袍男子的這句話,卻沒有表示任何異議,只是沉默不語。
盛開著白色細花的細絲收割這些黑色碩鼠生命的速度甚至比燃燒的金色雲霞還要快,然而這種冷酷無聲的收割,卻並不像火焰的熱度和光亮讓這些異鼠直覺恐懼,後繼的黑色碩鼠還在前赴後繼的朝著丁寧身前湧來,似乎除非它們全部被劍絲殺死,這樣的黑色潮水才會停止。
然而丁寧並不想無休止的消耗寶貴的真元。
他手中原本平緩湧出的真元突然中斷了一瞬。
隨著他真元輸出的中斷,遊蕩前刺的劍絲開始收縮,併攏。
無數散開的劍絲重新聚攏,變成一柄劍。
被這些劍絲串在一起的鼠屍被劍絲切割的同時互相擠壓,幾乎在一剎那的時間,爆開成無數殘破的不規則碎塊。
丁寧前方原本已經被血水湧的有些粘稠的溪流,就像變成了一個煮沸的粥鍋。
後方所有的黑色碩鼠驟然發現自己的行動變慢了,變慢的原因在於它們好像鑽進了一個粘稠至極的粥鍋裡,然後在下一瞬間,它們看到漂浮在眼前,擠壓在它們身上的,都是同類的血肉碎塊。
它們終於感覺到本能的恐懼。
它們開始瘋狂的後退,形成倒退的黑潮。
丁寧平靜的抬頭,望向黑潮的後方。
和謝長勝所遭遇的過程一樣,黑潮的後方出現了一片銀潮,然後激起一片紊亂的血浪。
無數銀色蜥蜴狀的小獸以驚人的速度掠食這些異鼠,然後其中很大一部分爬上兩側的溪岸,開始蛻皮,四肢開始枯萎,似乎要轉化成另外一種形態,然而兩岸的荊棘叢裡鑽出許多紅色沙蟲,開始吞噬這些銀色小獸,身體裡開始化生冰寒的元氣力量。
這是非自然的轉變,難以想象的畫面,但是在這樣的過程中,丁寧卻始終沒有什麼動作,只是平靜的看著。
他甚至沒有走上溪岸一步,任憑汙穢腥臭到了極點的溪水沖刷在身上,直到溪水重新變得清澈,再將他沖洗乾淨。
“他為什麼還不走?”
淨琉璃身後的青袍男子再次不解的皺起了眉頭。
此時的謝長勝早已乘著紅色沙蟲異變的時候逃離,若是換了他自己,要麼和謝長勝一樣抓緊時間離開,要麼乘著這些紅色沙蟲異變還未完成時大開殺戒,儘可能擊殺這些紅色沙蟲。因為若是說這些黑色異鼠相當於世間普通武者的話,那這些異變完成之後的紅色沙蟲便已相當於世間的修行者,兩者已經有本質的差別。
在他看來,即便丁寧有信心能夠殺死所有這些完成異變之後的玄霜蟲,丁寧也必定付出慘重的代價。
淨琉璃搖了搖頭,她也不明白丁寧此刻在做什麼。
這是在岷山劍宗,尤其她便是謝長勝口中那名變態的佈局者,這些都是她佈置的環節,然而丁寧卻一次次讓她想不明白,她在看著別的參加劍會的年輕才俊之時,心中都是用蠢笨和尚且可造來評定,她都是站在考官的位置,用挑選的目光來看這些人,然而丁寧給她的感覺卻完全不一樣。
他就像一個謎團,甚至在很多方面,淨琉璃都甚至覺得自己並不如丁寧。
雖然丁寧的修為在她看來依舊低微,然而卻已經給她帶來了一種難言的壓力。
在此之前,這種壓力只有靈虛劍門的安抱石才能給予。
“不管他要做什麼……以他的表現,已經足有擁有進入我岷山劍宗修行的資格。”淨琉璃沉默了片刻,說道。
青袍男子微微頷首,表示贊同。
淨琉璃緩緩抬頭,冷肅道:“但是他依舊必須遵循劍會的規則,必須能在劍會中勝出。”
青袍男子看著她的側臉微微一笑。
規矩就是規矩,尤其這是面對整個大秦王朝的劍會,自然不可能單對某個人開方便之門,但淨琉璃的這句話,卻是再次表達了她的期許,她希望丁寧能夠勝出。
而作為負責在她修行途中給她一些指導的師長,他自然也希望丁寧這樣能帶給她一些真正壓力的人進入岷山劍宗修行。
……
所有的銀色小獸都飽食進入了沉睡蛻皮的狀態,溪岸兩側一片銀色,然後在紅色沙蟲的吞食下慢慢變得稀少。
這些紅色沙蟲體內的玄霜氣息越來越濃烈,一開始只是嘴角邊有玄霜氣息噴吐出來,形成掛在嘴邊的冰砂,然而隨著時間的流逝,這些寒氣形成的冰砂卻漸漸覆蓋了全身。
原本外觀普通的紅色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