形卻未動。
做戲。
潤大太太看在眼中,心裡卻冷透了。
到了這個時候,老夫人還在拿這事情做文章。
她擺明了是在等,等錢氏服軟。
而與此同時,謝鹿鳴也進了府。
要說謝鹿鳴也算是執著的很了。
這幾天他幾乎天天來。
崔溥自然是待見他的,錢氏因知道他出身好,加上他樣貌不凡,就更喜歡他。
每每他進府來,總叫崔易陪著,就連崔瑜和崔瑛姊妹兩個,也會偶爾與他一起逛去。
倒不是說崔溥和錢氏兩個人有多荒誕。
只是覺得晚輩之間,原沒有這麼多顧慮。
若謝鹿鳴是個什麼尋常人家的孩子,就必然不會如此了。
可他出身謝家,早十幾年間,兩家人也不是沒有往來的。
所以這些倒也不是這樣拘著了。
崔瑜對這件事知根知底,因見她祖母和父親往長房那裡去,到這會兒都沒回來,她一顆心懸著,自然沒心思招呼謝鹿鳴。
卻說崔易與崔瑛兩個與他出了四房的小院子,一路往九曲橋那邊去。
大約是因為一路上崔易和崔瑛都神色鬱郁的緣故,謝鹿鳴忍不住的多看了他二人兩眼。
待進到小亭子中,三人坐下去,謝鹿鳴才開了口:“有心事?今天也沒見老太太和世伯啊。”
崔瑛側目看了崔易一眼。
崔易吸了口氣,笑了笑沒說話。
謝鹿鳴心裡卻有了底。
他是去找過劉光同的。
本不是為了崔家的事兒。
當日對崔瑛的表現雖然起過疑心,但是他沒什麼立場摻和人家的家務事,況且也不愛管。
去劉府,只是敘舊而已。
他從未真的將劉光同當做世人眼中的權宦看待,於他而言,劉光同不過是個淡如水的君子之交。
可是那天去劉府,劉光同卻意味深長的叫他不要和崔家的人走得太近。
因多吃了兩杯酒,加上有崔瑛的緣故,他便多問了幾句。
念及此,謝鹿鳴搖了搖頭,看向崔瑛:“其實幾天前,在府衙的大堂裡,你是認識跪在左邊的那個男人的吧?”
崔瑛渾身一震,立時僵住了。
崔易眉心突突的跳了幾跳,下意識的就張口要說話。
然而謝鹿鳴開口比他還要快:“那天我就覺得你的反應有些奇怪,現在看來,你真的認識他。”他深吸了一口氣,“為什麼害清和縣主呢?”
崔瑛吞了吞口水:“我從不想害她。”
“阿瑛。”崔易蹙眉,斥了她一句,似乎是覺得她有些話多了。
謝鹿鳴冷笑了一聲,抬眼看向崔易:“我從不是個好管閒事的人,你們府中家務事,更與我無關。我多問了幾句,不過是為了我的私心,坦白講,誰要害清和縣主,或是你們家有什麼見不得人的事,跟我一點兒關係也沒有。男子漢大丈夫,別總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崔易讓他說的臉上青一陣白一陣的。
崔瑛聽到了心裡去,一雙白嫩的小手不停地搓著。
謝鹿鳴能感覺的到,她的內心,是飽受煎熬的。
於是他眯了眯眼:“其實你知情,只是沒辦法開口告訴她,是嗎?”
崔瑛輕咬了下唇:“你能不要問了嗎?”她微微抬頭,眼眶有些泛紅,“其實你今天不改進府,你會這樣問,一定是知道了什麼的,為什麼要今天進府呢?”
謝鹿鳴的拳頭緊了緊,幾乎要脫口而出說我放心不下你,然則理智終究更勝一籌,讓他及時的收住了聲音。
他不能嚇到崔瑛。
崔瑛也未必信他。
幾天相處下來,他多少也摸出些崔瑛的脾氣和性子。
她其實很聰明,只是從不願意多思多想。
就像是眼下這個情況。
她能從他隻言片語中聽出來,他對崔家今天發生的事情,是知情的。
謝鹿鳴長出了一口氣:“我不是為了看笑話,只是有些擔心罷了。”
崔易那裡皺了眉頭:“擔心什麼?謝兄不是說,你從不是個多管閒事的人?”
他說的話,前後有些矛盾,立時就讓崔易拿住了。
謝鹿鳴一時有些尷尬,輕咳了一聲,心裡又覺得崔易這人忒不上道。
劉光同能從他一個眼神讀懂他對崔瑛存了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