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的對不對?這麼多年來,你不會從來沒去看過他。他的痛苦你應該看得很清楚,他把自己完全封閉起來,十年來他從不接觸任何女,他的房間裡滿是你的畫像,他一直保留著寶兒的屍體!這些,你都看到了吧?”
“我看到了又如何,看不到又如何,一切早已無可挽回了,是與非又何區別?”月盈沉默片刻,再開口時已沒有了瘋狂和憤怒,低啞嘆息著。暗夜裡,她的背影纖秀嫋娜,楚楚可憐,哪裡像是殺人如麻的怪物,連錦涼也不禁心生惻然。
“月盈,月盈,求求你罷手吧,不要再造殺孽了。”不等董筱梅再說話,何守誠抱著寶兒,膝行到月盈面前苦苦哀求。
“月盈,你以前是多麼善良的女,從未傷害過任何人。是我把你害成這樣的,你殺了我吧,放過那些無辜的人!”何守誠從懷中掏出那幅繡著《雙燕離》和一對雙飛燕兒的羅帕,送到她面前,“你還記得這個嗎?我一直儲存著……”
月盈好像再跟自己較勁,一點點扭過頭來看何守誠,她握拳的手張開,顫巍巍抬起,要接那一方羅帕。
董筱梅和錦涼同時鬆了口氣。只要月盈接了帕,肯定會產生催淚的效果。月盈應該還是有心的,人心禁不起淚水泡,再硬的心也能泡軟。心軟了,戾氣也就散了。
就在這馬上就要峰迴轉的當口,夜空裡突然響起一聲冷冷嗤笑,“月盈,幾句話就把你說服了?這麼容易就心軟了?你真是讓我失望,不過還是要提醒你一聲,莫忘記我賜你重生時說過什麼?”
月盈猛地一抖,吶吶道,“您當時說,屍魔的生命和功力要靠血和恨來維持,手上的血越多,心裡的恨越重,屍魔的力量就越強大,才能擁有真正的永生。”
“哼,原來你記得!你是真的記著,還是我提醒,你才想起來的?”
錦涼不用想也知道這個在關鍵時攪局的傢伙是誰,她握緊了劍叱喝,“住口!你當年利用月盈的怨氣把她化為屍魔,如今還在騙她,不許她回頭!你既然來了為何不出現?現在天這麼黑,正是與你有利,你還躲躲藏藏的,膽也小了吧!”
這麼明顯的激將法,當然沒人會上當。而空中的笑更冷,“月盈,這位錦涼姑娘是來殺你的,而你昔日的夫君和她同而來,是何意圖你還不明白嗎?別的不提,想想你的臉,誰會喜歡那樣一張鬼面啊!”
月盈像是被重重抽了一鞭她的手轉了方向,撫上自己的臉,動作僵硬地撫過那兩道交錯而過的傷。然後她轉向何守誠,厲聲嘶吼,“昨日已死,重提何用!”
何守誠嚇得瑟縮。月盈猙獰的面容越發扭曲恐怖,一把搶過那塊羅帕,雙手一揉,絲緞支離破碎,散落一地。她眼裡放出血光,森然道,“何守誠,如果我從來不認識你,何至於此?如果我不相信你的鬼話,以為真的可以和你做一對比翼的燕,何至於此!何守誠我恨你,等我殺光平安集上所有的人,最後再殺你。我要讓你活得痛苦,死得更痛苦。像我一樣,無窮無盡的承受痛苦!”
已經心力交瘁的何守誠再也說不出話,一頭摔倒,人事不省。月盈一步跨過他的身體,和錦涼麵對。桀桀怪笑道,“我想要平安集上所有人的命,而主人想要你的命,錦涼,你納命來吧!”
月盈對何守誠的狠決,和滿身嗜/血的戾氣徹底激怒了錦涼。她抬手,金紅劍光揚起,奪目的劍芒刺向月盈的眉心。月盈那條沒有衣袖遮蓋的慘白手臂猛地伸展,指甲尖利,閃動著青綠磷火,鬼爪般狠抓向錦涼的肩膀。
錦涼沉肩避開,劍鋒一側,削向月盈的咽喉。月盈仰身,流火擦著她的面頰劃過,劍風犀利,竟將她臉上的陳年舊傷刮開,立刻血流滿面。月盈麻木已久的知覺重新復甦。刺痛愈發激怒她,她甩出右臂上火紅衣袖,狠狠纏住了錦涼的腰。那衣袖似乎也有了邪性,如蟒蛇纏住獵物,立刻一圈圈地收緊。
錦涼轉腕,手起劍落斬斷那半條衣袖。月盈一聲厲嘯翻身而起,一雙利爪帶著尖銳破風狠狠抓向錦涼的臉。錦涼急退兩步,趁月盈此時不易變招,挺劍疾刺她的左肋。
流火刺入了僵硬冰冷的身體,月盈慘呼一聲向後急退,把自己從劍鋒上拔了下來。
錦涼也不追擊,垂下手,染滿劍鋒的血立刻順勢滴落入土,一絲血痕也沒留下。流火直到今天才算是真正的開鋒見血,劍光大盛,金紅色的光芒纏繞,彷彿劍鋒上燃起了一層火。
任何的鬼魅邪祟都怕火,月盈也不例外。她捂著肋間的傷,再不敢撲上來。錦涼看著她,還是有些不忍,輕聲道,“月盈,我知你天性不壞,你現在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