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他滿肚子的有冤難伸,看著他有氣又無可奈何的模樣,赫連賢人不禁莞爾。想起這八年來發生的許多事情,突然覺得感慨萬千。
他和芸妹成了親,他們的兒子如今也已有七歲;修人的事一度讓父親崩潰,直到小孫子的出世父親的臉上才恢復了往日的笑容;連憐憐也成了親,而她的夫君……
赫連賢人瞟了一眼兀自抱怨著的鹿曉刀,他竟然成了他的表妹夫,他們倆的結合是他最意想不到的事情,兩人也因此成了龍游城裡最不可思議的一對夫妻。
“……你說她是不是很過分,好歹我也是一家之主……”鹿曉刀正說到興頭上,一轉頭卻看到了明顯心不在焉的表舅子,滿腔的熱情瞬間被一桶涼水當頭澆熄,“你在發呆嗎?”
赫連賢人一笑,很有技巧地轉移話題:“我只是在想,你和憐憐的性格南轅北轍,當初怎麼會走到一起呢?”
鹿曉刀皺著眉,嘆了口氣,“唉,沒辦法,誰讓我什麼人都不愛偏偏愛上了個小炮仗呢。”臉上不乏懊惱卻也有絲絲甜蜜。
看得赫連賢人受不了地直搖頭,“我看你們倆啊根本就是周瑜打黃蓋,一個願打一個願挨。”
鹿曉刀古銅色的臉上泛起了一絲暗紅,剛想反駁,就聽到兩個熟悉的聲音向庭院靠近。
“那個朱老闆明明是我們繡錦布莊先看上的,你怎麼可以用卑鄙的手段把他搶走?”
“請注意你的用詞,腿長在他自己身上他愛往哪走就往哪走,我又沒有挾持他過來。”
“明明就是你暗地裡使了什麼手段,否則朱老闆又怎會棄繡錦布莊而選擇與你們錦繡布莊合作?”
“客人之所以選擇我們自然是因為錦繡布莊能夠給予他更滿意的服務,與其在這裡胡攪蠻纏你倒不如好好想想怎樣改進自身的不足。做生意又不是扮家家酒。”
相比甄憐憐的七竅生煙,褚芸完全是不慍不火不痛不癢,而她的冷淡卻比任何犀利的語言都更容易激起甄憐憐的怒氣。
“什麼不足,我們繡錦布莊好得不得了,哪來不足啊?說到底你就是喜歡跟我搶!”以前是大表哥,現在是生意!褚芸毫不掩飾地翻了個大白眼,她說反了吧。根本就是她喜歡處處來招惹自己,房子要挑在赫連家隔壁,赫連家開布莊她也硬是在對面開了家相同的布莊搶生意,最扯的是她連布莊的名字也不放過,他們叫錦繡她就偏偏把這兩字倒了個身叫繡錦……
“喂,你這是什麼表情啊!喂,你別走啊我還沒說完呢……”
眼見兩人的身影踏進庭院,鹿曉刀匆匆跟赫連賢人打了個招呼就想找個地方避難去。聽他娘子的語氣他就知道她的火氣有多大,再不走恐怕今晚又得睡門口了。
奈何,鹿曉刀的動作再迅速也快不過甄憐憐的眼睛,遠遠地瞧見再熟悉不過的背影,甄憐憐滿肚子的怒氣總算找到了一個發洩物件,“曉刀,你娘子我被欺負了你還不快來幫忙!你跑什麼,沒聽見我在叫你嗎?還敢跑!死曉刀、爛曉刀……”
甄憐憐的聲音漸漸遠離,庭院又恢復了先前的清靜。褚芸走到赫連賢人旁邊的藤椅前坐下。
看見妻子臉上的得意,赫連賢人不禁搖了搖頭,哭笑不得,“都嫁為人婦身為人母了,還鬥不夠啊……”
“哼,誰讓她先來招惹我的!”褚芸嘟了嘟嘴,露出了與剛才不同的倔強樣。
“明知憐憐不是你的對手還每次把她氣得跳腳,你呀,就不能偶爾讓讓她嗎?”
“怎麼,你心疼你那個嬌美如花的表妹了?”赫連賢人的話讓褚芸面孔一板,起身作勢離開,卻被他長臂一拉順勢跌進他懷裡。
“放開!”她伸手推他,赫連賢人非但不放反而抱得更緊。
“不放不放,除非娘子你聽我解釋,你可不能冤屈了為夫的。”見她哼了一聲不再掙扎,赫連賢人無賴地一笑,將下巴靠在她肩上滿足地嗅著她髮絲的香氣,“我不是心疼憐憐,我只是挺同情表妹夫的。估計,今晚我那個可憐表妹夫又要被趕下床嘍……”
褚芸憋住笑意,轉頭瞪了他一眼,“是嗎?我怎麼都不知道我家相公是個這麼有同情心的人啊?”
“當然,同情只是一小部分,最主要的是為夫的耳朵快要受不了了。”赫連賢人誇張地捂著耳朵,無奈道,“憐憐在你這裡受了氣回家以後苦的是表妹夫,而表妹夫晚上受的氣第二天就成了為夫的苦惱了。”他已經被鹿曉刀的唉聲嘆氣折磨了好多天了。
褚芸終於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聽起來你好像蠻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