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秒就能邁過,但是對於已經心生膽怯的山地人來說,二十米實在是太長……。
“停止射擊。”
見到那群野蠻的山地人已經跑遠,羅震寰制止了手下士兵無謂的射擊,開始有條不紊的指揮手下處理戰後工作。
以一千名裝備精良的遠端部隊屠殺八百拿著木竿石斧的農民,對於羅震寰和手下老兵們來說沒有什麼值得高興的,大多數人都在默默幹著自己的事情,為下一場惡戰做準備。
“哦,左翼羅震寰率領的一團遭遇八百山地人的襲擊,殲敵六百餘人,沒有傷亡。”
羅凱看完戰報,沉思片刻道。
“這是山地人慣用的計量,部族首領會把反對他的族人編成一軍打頭陣,這樣既能減少族內反對的聲音又能消耗來犯敵人的精力,乃是一石二鳥之法,如此西北方應該會有一支山地人的主力。”
“好個一石二鳥,面對強敵還不知同心協力,蠻夷就是蠻夷。”
厲擎蒼有著天朝上國與生俱來的優越之感,自然沒有把這些未開化之輩放在眼裡。
羅凱乾笑一聲,心想清廷的勾心鬥角只怕比之更加不堪,嘴裡附和道:“山地蠻夷不知禮儀,不通文理,不習兵法。衝起來無組織無紀律一窩蜂毫無隊形可言,的確不足為懼。”
“報。”傳令兵的聲音打斷了羅凱的話語。
“在西北方十五公里處發現敵軍,目測的數量在五千人左右。在北方五十公里處發現敵軍大部,目測數量在七千人以上。”
羅凱把戰報遞給厲擎蒼,然後命令近衛團向西北方全速移動。
山地人天生悍勇,以近戰武器為主的他們大多是扮演著衝鋒的角色。而羅凱的近衛團以遠端武器為主,他們要做的是端槍瞄準等著敵人來送死。
當天下午四時,羅凱的近衛團趕在兩支山地人隊伍匯合前,與西北方山地十二部族的旁氏部族主力交戰。
戰鬥一如既往的是由山地人率先發動。
看到侵略者們就在眼前,眼紅的山地人在頭領的率領下呼嘯著前衝,他們頭上插著迎風舞動的羽毛,高舉著石斧和長矛,悍不畏死,狂喊著“比奇發克草泥馬”——這一切使得他們的衝鋒顯得驚心動魄。
“比奇發克草泥馬“在山地語中的意思就是太陽掉所有侵略者,這是最惡毒的語言,山地人相信喊出這句話後眼前的敵人將會更加容易的被他們殺死。
羅凱近衛團的三八式步槍和機槍就像割麥子一樣把衝在前排的山地人成排成排的掃倒。
以下擷取了戰後幾位機槍手的五段回憶:
“開始時我們興奮異常,掃倒了前排的敵人,可到了後來,看到後排的山地人前衝,倒下,再前衝,再倒下,我們終於意識到他們也是活生生的人類。”
“也許是戰鬥過於輕鬆,我們竟然沒有一點危機感,我們中的小部分甚至開始祈禱他們快點退卻,可是他們絲毫沒有聽到我們的祈禱,那些活著的依然繼續衝過來,然後倒下,週而復始,直到鮮血流盡……”
“這哪是在殺敵,這是在割草!”
“我打完了十箱還是二十箱子彈,我不記得了,但我記得這種重達七公斤的彈藥箱中裝有兩條彈鏈共計六百六十發機槍彈。天啊,午夜夢迴,我都在計算我到底射殺了多少人。”
“屠殺,赤裸裸的屠殺,我感到我們就像是無恥的侵略者,事實上我們——就是。”
戰後人們的良知會取代內心中最瘋狂的部分,人們往往反思當時自己為什麼要殺死自己的同類。但是戰爭之中,在這個令人瘋狂的大環境中,沒有憐憫,沒有多餘的想法,士兵們都在為了心中的信念而戰。
暴雪式重機槍還在噴吐著長長的火蛇,沒有迫擊炮和狙擊手的威脅,在四挺重機槍交叉火力下,在三八式步槍的輔助下,萬歲式衝鋒被完全免疫。
在離近衛軍本陣二十米到五十米間,這正常人只需六、七秒就能跑過的短短三十米,一片屍山血海。
其實縱觀歷史,就能發現為什麼說重機槍劃分了時代:1893年,五十名英軍步兵使用四挺馬克沁機槍擊退了五千名祖魯人的猛烈進攻,結果戰場上留下了三千具屍體。1895年,阿富汗奇特拉爾戰役和蘇丹戰役中,馬克沁機槍也使進攻的敵人死傷累累。1898年,蘇丹的恩圖曼之戰,兩萬名伊斯蘭教托缽僧被英國侵略軍屠殺,估計有一萬五千人倒在馬克沁機槍的陣地前。1899年開始的布林戰爭中,布林人在衝鋒時遭到了馬克沁機槍的毀滅性打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