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林哈哈啊,林哈哈這名字也是你能喊得,沒大沒小的!”
蘇珊驚得眼珠子掉下來,扯著夏苒胳膊問你們認識啊,有個眼鏡厚比酒瓶底的老師這時候走出來,抱怨“你們倆小子又幹嘛了,怎麼走廊上全是人啊。”
林晗舉起手,毫不客氣地大義滅親道“老師,這回跟我和杜希聲可沒關係,我們可沒沒空出去招蜂引蝶,全是這些女生自己要來的。”
他手指著夏苒“她,一多半就是她組織來的。”
老師一哼“胡鬧,你哪個班的!”
那天夏苒和蘇珊被老師教育了好一會兒,等這人口沫飛濺字正腔圓地大擺過道理,放她們倆回去時,眼保健操都結束了。
兩個可憐蛋隨即又被班主任批了一頓,還被勒令回家寫一千字反省。蘇珊後來向夏苒憤憤道“你說的沒錯,林晗這傢伙確實不是什麼好人。”
可等晚上放學,她分明看到林晗低聲下氣地騎車追在夏苒後頭,一臉諂媚笑容地試圖哄她開心“還要寫檢討啊,什麼狗‘屁老師,我明天就跟他說!不許啊,那、那我幫你寫了唄,又不是什麼難事。我以後再也不這樣了,你先笑一個我看看!”
蘇珊目瞪口呆,下巴都快掉地上了。
第二天再一問,原來林晗和夏苒是一道長大的門對門鄰居,拿句特別時髦的話來說,這就是繞床弄青梅的一對金童玉女,在相愛相殺的人生旅途裡,有很深的革命情誼。
不過對人的壞印象一旦種下,定勢的思維就很難改變。
直到她升入高二那年的假期,表嫂出國務工,她前去機場歡送的時候最後一次遇見林晗,對他的印象這才有所改觀。
分別前的最後一個關口——安檢門前,她遇到了林晗。他個子已經竄得很高,人又白淨英俊,人群之中一眼就能看見這個青春無敵的男孩。
他穿一雙牛仔布面的耐克板鞋,同牌子的運動褲和白T恤,頭髮貼著頭皮推得很短,極其考驗臉型顏值的一個髮型,他輕鬆駕馭。
一張臉上此刻滿是焦急,不停跳著往遠處看,蘇珊走到他面前揮了幾次手他方才看見,魂不守舍地說“你是夏苒的那個同學吧。”
蘇珊哭笑不得,她整日和夏苒泡在一起,林晗整日想來捉弄夏苒,彼此見面不說上千次也有幾百次,他居然還只能認出她只是夏苒的同學。
蘇珊說“是我,我叫蘇珊啊,林學長,你在這兒幹嘛呢。”
林晗告訴蘇珊他要隨同父母移居美國,今天是出發的日子,他一嘆氣“夏苒那小王八蛋到現在還不來。”
“別急啊,再等等,她就是磨磨蹭蹭的,你幾點的飛機?”
“十一點半。”
“現在幾點?”
“快十一點了。”
國際航班大多提前四十五分鐘就截止登機,蘇珊嚇了一跳“你還來得及嗎?”
林晗輕描淡寫“我爸跟他們打過招呼了,能寬裕我十幾分鍾。”
蘇珊說“那你有手機嗎,有的話趕緊打電話去夏苒家裡問問。”
林晗說“早就問了,她已經出來了,現在說不定已經到了。”
話音剛落,經典的諾基亞鈴聲響起來,林晗立刻接了,說了沒兩句就黑下臉,看得出來失望透頂,還是很隱忍地說“我知道了,你好好照顧他吧。”
嘴唇咬得發白,身子都在抖,最後實在忍不住,說“苒苒,我——”他瞳仁一暗,半晌沒動,最後向緊緊盯著他的蘇珊揮揮手機“她掛了。”
蘇珊嘆氣“這臭丫頭,一點良心也沒有。”
林晗像是自言自語“也不能怪她,杜希聲病了。”
蘇珊不解“杜希聲病了關她什麼事?”
林晗當時苦苦笑了笑,兩眼紅了一圈,背身過去抬手摸了摸臉,再轉過來時,淚雖然擦了,睫毛卻溼噠噠地凝成束。
蘇珊至今還記得林晗那一副欲哭又剋制著不能哭的樣子,再開口的時候聲音已經啞了,說我先走了,轉身便要進入安檢。
腳步一停,他又回過身,對蘇珊說“你能不能幫我和夏苒說一句,我對她……我其實……算了。”他笑,一眨眼眼淚滾下來,他立刻拿手背揩了。
這一次,他沒再回頭。
蘇珊本來打算要把這事告訴夏苒的,可暑假玩得瘋了,一到學校又被緊箍咒上地死死的,她也就將這件事給忘了,直到今天這名字再次出現她方才想起來。
蘇珊把著方向盤,說“現在想來,他那時候一定挺喜歡你的,不然怎麼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