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掛落吃,我可不管,要知道我雖如今當著家,今後卻不是。這哪有不知道,顧家遲早是她的麼!”
禎娘雖在梨花櫥了,隔著西暖閣卻不遠,因此還能聽見一眾人的小聲,隱隱約約的也知和自己有干係。也是無奈,只得笑笑,不再多想——自顧自拿了一把象牙小刀小心裁開信封兒,裡頭就是厚厚的紙張了。
先看紙上墨跡淋漓,都說字如其人,果然是不假的。周世澤這一筆字,算不得好,這自然是疏於練習的緣故。然而卻又筆力遒勁,顯然是手穩力大,筆鋒十分凌厲,收尾又是乾脆利落——還有一樣,各個字都是漆黑一般,顯然是墨汁調地極濃,當的起他身上‘濃墨重彩了’。
禎娘再看上頭文字,通篇下來,等到禎娘放下這信,才是笑起來。旁邊伺候燭火的微雨見了禎娘笑意,才湊趣道:“不知姑爺給寫了什麼,小姐滿臉笑意,這樣高興起來。要是咱們能知道就好了,平常也就能逗著小姐高興!”
禎娘似笑非笑地看了微雨一眼,倒是沒說她那一聲‘姑爺’如何。雖然滿府裡都叫周世澤姑爺,道禎娘寶瓶軒裡卻是不許的。內外都曉得這是自家大小姐的一點子女兒家矜持,自然不會逆著來,只是這一回卻破戒了。
禎娘不與微雨點明這個,卻是道:“你們只怕學不來了,他說得都是些他家府裡如何佈置,等到一年後又有什麼不同。還說了以後如何如何——你們要是做得來,我找你們做老公就是,要他周世澤做什麼?”
禎娘說過話就小心把信紙放回信封裡,給收在了衣襟裡,免得待會兒回去給落下了——卻不管微雨這時候給她話裡驚得通紅。一個是是羞窘的意思,自家小姐平常在這上頭還是有些矜持的,這一回卻是‘有話直說’了。
還有一個則是裡頭的‘驚世駭俗’ ,什麼叫做‘你們要是做得來,我找你們做老公就是’。這話實在是渾說不得的呀!
禎娘卻再懶得理這丫頭心裡的千百種心思,帶著一點兒‘作惡’一回的竊喜,以及忘了哪裡來的微甜,吩咐準備回寶瓶軒歇息。
其實剛才她也不算‘有話直說’,她應該是‘引而不發’才對。說的事兒是在信裡有的,然而卻不是這樣簡單。周世澤簡直把他所知道的他家的一點子事兒給禎娘倒了個乾淨,從宅院佈局到廚房口味。
其中有一些細節,大概是周世澤這個一慣對自家不上心的人也不知道的,他還特地去問過家裡管事。得了答案這才寫上來,這樣的往往後頭要備註‘某某說,待考’的字樣。
禎娘簡直能想象周家下僕一個個的緊張了——一向不過問家裡事的少爺突然處處關心起來,莫不是看出家裡哪一處太過懈怠,著意敲打。還是哪個砍頭的,貪家裡錢財太過,少爺查起來?這不小心就要帶著大家遭殃啊!
然而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為禎娘有一封信裡偶然提了一句‘你家是甚樣?家裡人又是甚樣?’,禎娘本意自然是熟悉一番周家,她將來好料理。只是到底沒好意思將話說透,於是就只有這一句。
原想著他大概是個粗心的,或許給略過去了。若是沒略過去又指望他能說出什麼來呢,他又不是那些會把心思放在後宅上的男子,也說不出個一二三了。
一切也不出所料,之後的信件裡,他也沒提起這件事。卻沒想到禎娘也忘記自己這問話的時候,他卻來了這樣一封信。禎娘也知道了,他不是沒上心,而是太上心了,以至於要走訪多方,詳詳細細了才來告她。
禎娘細想了想,又忍不住笑自己:原來是怎麼想的,把人家當粗心小孩子,要知道,人也是個小將軍,真是個粗心的,怎麼能有後頭的軍功——他自然看出了自己的意思,明白打聽這個是重要的,而不是能略過去的。
於是,盡心盡力,毫無保留。
第72章
不管過年如何忙碌; 自臘月起到正月尾,只為著兩三天; 倒有兩個多月功夫忙亂——但是顧家這一回卻是不同了; 只在初四就算匆匆過完。年節什麼時候沒有; 像是今年這樣重要的採珠可就沒有幾回; 一個疏忽就是將來長遠少上百萬兩的意思呢!
是的,珍珠戰爭已經拉開帷幕了!
只是一開始顧家與敵人,那些養珠戶採珠戶的聯盟都是隱隱約約在暗處; 反而是中間的珠商先顯了出來。這時候,可不就是他們表態麼。不過他們不會輕易表態; 只會看兩邊打生打死,最後看誰贏了就是了; 和贏家做生意才是賺的。
不過除了一些與養珠戶採珠戶綁在一條船上,已經是利益既得者的外,他們都是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