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應該明白,對待你妹妹被殺害這個案子你最正確的做法是什麼?徐教授,為什麼不報警?為什麼要策劃這樣同時將自己打入深淵的報復?」
這是裴鈞這麼長時間最想和徐鳴說的話,不可否認徐鳴很有才華,在他自己的領域中他做到了優秀,為什麼要走這麼極端的一條路?
裴鈞抿了一口拿過來的茶水:
「徐教授,你應該知道,你能坐到這裡來,就已經沒有抵賴的可能了,警方掌握的證據應該比你想像中要多,而你的結局也幾乎已經註定,這麼多年了,你不如坦承地將你知道的一切都說出來。」
第67章 算盤
裴鈞盯著審訊室中的那個人, 徐鳴緩緩抬起頭來,動作慢條斯理,就算是徹夜的審問都沒有失了身上的那股子氣度, 坐在審訊室中姿態自如舒展,看著裴鈞和審訊的兩名警員就像是看著他講臺下面的學生。
他輕輕笑了一下, 那笑意似乎他還是從前那個溫和儒雅的徐教授, 他忽然開口:
「你們說同樣是一個物種, 同樣都是人, 為什麼每一個都是不同的?有人生來做不得壞事,有人卻生來就是一副惡毒的心腸,我這些年觀察了很多的人, 哪怕是出身相同,經歷相同的人, 也有很多性格迥異的。」
裴鈞沒有開口, 只是平靜地注視著他的演講。
白子涵和馮賀則是透過螢幕看著裡面那個款款而談的人,馮賀開口:
「我最不喜歡碰上這樣的犯人, 審問起來頭疼。」
警察最不願意麵對的一種犯罪分子往往不是那種窮兇極惡,壞事做盡甚至情緒失控的犯罪嫌疑人。
而往往是那種面對審訊異常理智,條理清晰卻又很極端的高學歷的人,他們知識面廣博, 很容易將審訊者的思維帶著和他走。
馮賀說完這句話之後便側頭看了一眼白子涵:
「現在輪到你家這位頭疼了。」
整個審訊室中沒有任何其他的聲音,裴鈞沒有打斷徐鳴的話, 也沒有問什麼相關的問題,就這樣靜靜地注視著他。
甚至連目光中都沒有什麼波瀾,就像是一個安靜聽故事的人, 因為他知道徐鳴無論是為了何種目的, 他終於開始展露出自己的真實想法了。
徐鳴說的越發投入, 好似沉浸在自己的課堂中一樣:
「為什麼會存在這樣的差異呢?人的精神,思想到底是被什麼所支配,又是為什麼如此豐富?我後來便想,如果出身,經歷都一樣,那麼唯一能決定差距的就是dna,這真是個神秘的東西,小小的一個鏈條便能決定那麼多的事兒,你說是不是裴隊?」
這一段不知所謂的話,將剛才那個負責記錄筆錄的警員都給弄的有些霧水,這t在說什麼?要表達什麼?就在他正要說一句『正面回答問題』的時候,裴鈞開口了:
「是啊,最近我確實是見識到了基因的多樣性,比如隔壁你的父親李長河,還有隔壁的隔壁你的哥哥,李政德,基因是一串很神奇的密碼,這些密碼拼湊起了一個個並不相同的人。
但是有些人似乎並不喜歡他的這串密碼,所以他就試圖改變,即便不能改變這串密碼,也能改變一個人,你說是不是徐教授?」
裴鈞的聲音含著冷意,他忽然有些明白,為什麼李長河和李政德可以堅持這麼長的時間也不招供。
為什麼徐鳴明知道大勢已去,落到了警察的手中卻還能這樣和他慢條斯理地開口,因為他之前似乎漏掉了一個可能性。
他看過徐鳴的資料,可算得上是天才的成長之路,他的優秀是從學生時代就開始的,而他也確實很喜歡生物的基因,研究人類的情緒,在志康醫療的實驗室他就曾多次做過違規性質的實驗。
那個能夠使人失去知覺的藥,陳牧的案子,來寶村的案子,如今看來那東西的來源就是在他的手上。
但是他們一直都忽略了一點,那就是這種藥劑徐鳴會用在他想要報復的人的身上,但是沒有人能夠肯定他絕不會用在自己,還有李長河和李政德的身上。
白子涵此刻也神色專注地探頭看著那個從前見過幾次面的沈教授,他忽然明白了裴鈞心中的想法 ,一下坐起了身來:
「原來是打的這樣的主意。」
馮賀看他:
「打的什麼啞謎。」
白子涵轉頭看了看他:
「徐鳴自己就是精神研究領域的佼佼者,他太清楚一個人的情緒要怎麼誘導,怎麼改變了,李長河現在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