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現在年紀也不小,怕她耽誤了終身大事,就把她打發到京裡,想先給她完婚。她這才過來的。”
慧娘不是十八歲就夭折了嗎,怎麼又要完婚?我一邊想著,又問道:“那這也是件好事,現在可定了婚期了沒有?”
北靜王妃沉思著接著方才的話說道:“正是像你方才說的,那慧娘姑娘本來想這次來京,快些完婚,再想法子把母親接過來,都在京城裡,方便照顧,可惜事情有變。”
“有什麼變故?”我急著問。
北靜王妃嘆了一口氣,道:“說起來,都是人想不到的,居然還有這樣的事,慧娘姑娘本來是詩書仕宦之族,她家裡也是頗為殷實的,只是因為父親故去,這兩年孤兒寡母的,家道也漸漸中落了,現在光景已經大不如前,前幾日我聽齊國公家的少奶奶說,她表兄家因為她家窮了,想要悔婚呢。”
我聽了心裡也吃了一驚,原來慧娘居然有這樣的事,這就怪不得有青春年華早夭的事了。“那現在這慧娘姑娘怎麼樣了?”
北靜王妃臉上也是憂鬱的表情,道:“還不知道呢,我知道你早已想看看她,所以等著和你一起去。”
我和北靜王妃都惦記著這個女孩,路上都沒有怎麼說話,北靜王妃過了一會,向我開口笑道:“可是了,上次你家代婕妹妹來了一次,太妃也不住口地誇讚呢,哪天還要讓她來呢。”
“可不是,大妹妹回去也直說太妃和藹可親。要是再聽見這句話,準保更高興了。”我笑著說道。
心裡卻只想著代婕倒真是討北靜太妃喜歡,倒也沒多想其它。
不一會兒,馬車停下了,丫鬟們掀起車簾,回稟道:”慧娘姑娘府上到了。”
我下車一看,這座宅子不大,外表看上去也不顯眼,只有附近一片竹林,襯托出了主人的清雅不俗。只見宅門口的僕人已經都垂手侍立,想來北靜王妃已經派人通知過了。
宅門開處,一個十七八歲的年輕女子,穿著一件白色煙水紋褂子,素緞裙子,發上只是一支木簪,別無妝飾。眉目清秀,頗有腹有詩書氣自華的氣度,從裡面帶人迎了出來,微笑行禮道:“王妃和榮府少夫人下降,不曾遠接,還望原諒。”
我忙把她拉起來,北靜王妃笑道:“這就是慧娘姑娘吧,早就聞聽姑娘芳名,只是一直無緣得見,今日總算一遂心願了。”
“王妃過獎了,快請進正堂吧。”慧娘臉上滿是柔和的笑容,輕聲說。
正堂不大,屋裡擺著一套桌椅,就沒有別的什麼了,牆上掛了一幅芙蓉圖,角落裡琴棋皆備,書架上滿是書籍,雖然不奢華,倒是十分雅緻,我笑道:“慧姑娘屋子收拾的好生整潔。”
“哪裡,少夫人過獎了,不過是乾淨些罷了。”
北靜王妃笑道:“久以聽說姑娘擅長刺繡,所繡為天下難尋,不知最近又有什麼好東西,讓我們也見識見識。”
慧娘溫婉地笑道:“乍到京中,諸事紛亂,加之身子也不好,所以沒繡什麼太好的,只是這幾天才繡了幾針十里荷花,王妃不嫌粗陋,就請一觀。”
說著便在前引導,進入內室,只見繡架上放著一幅繡品,才繡了一點,但是也能看出十分精緻,每一針都是一絲不苟,不同俗品,我不禁稱讚道:“果然不是和外頭的一樣,慧姑娘真是蘭心惠質啊。”
“雕蟲小技,讓王妃和少夫人見笑了。”慧娘依舊是親切地笑著,我這時細看她,卻是眼角眉尖籠罩著一絲哀愁,想到北靜王妃剛才和我說的事,不由得心生悲哀。
北靜王妃看著繡品,一邊誇讚著,一邊看著慧娘,笑道:“慧姑娘,你這次就一個人來的?聽說你已經定親了,可什麼時候完婚,我和榮府少夫人都等著吃喜酒呢。”
慧娘臉色一變,低聲道:“還沒有定,因為我身子也不好,所以這門親事還不一定成。”
“這是為什麼,我看慧姑娘臉色還好。“我小聲說道。
“雖然看著還好,只是病已養成,也沒有辦法的了,這事總是我福薄命舛。”慧娘還是低聲說。只是眼圈已經有些紅了。
我和北靜王妃對視一眼,我便道:“慧姑娘,我們久已仰慕你的才思,我和王妃也不是外人,咱們一見如故,以後也就是姐妹一般,不瞞姑娘說,你的事,我和王妃也略知一二,看姑娘這麼憂愁,不妨和我們說說,也比總是悶在心裡好。”
慧娘聽了,抬起頭來,明亮的眼睛裡已經是閃閃淚光,說道:“若是少夫人不提,我也不想說,這事也不足為外人道,只是我母親現在身染重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