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商賈暴發戶,連裝門面的四書五經都沒有。’
月光透過鏤空的窗花灑下疏離斑駁的銀輝,環視周圍,溫文水的眼睛一緊,這是心靈的悸動,立即知道傅家書房裡有極為貴重的寶物。
書房靠牆處有六扇摺疊的木畫屏,上面的圖案是巫山十二峰,氣勢崢嶸、峰巒疊嶂,白霧繚繞、浮雲細雨,是名家之作。屏風前的書案上,擺放文房四寶、筆洗、筆筒和金絲楠木鎮紙等物件,也不見什麼出奇。
書案前的扶手椅……‘位置擺放的不對。’穿心秀才坐在椅子上,正對書房裡側的寶瓶狀架閣,上面擺放著傅家收藏的各種物件。
福壽紋葫蘆瓶,紅木座玉如意,古色古香的羊脂玉瓶,還有一冊繡像本秘戲圖。溫文水取出圖冊翻看,摸到封皮稍微有些厚實,伸出手指捻了幾下,從裡面掉下一張薄薄的泛黃絹紙,上面有幾種獨門武學,署名是巫山司徒雷。
‘乾柴烈火掌、郎情妾意劍、情意綿綿刀……什麼亂七八糟的玩意,嗯!這裡還有幾句丹術口訣……男人的津液為金、女人的愛意為銀,以牝門為爐,玉槌為工,七情為炭,呼吸吐納成風,燒煉而成金丹……’
穿心秀才嘖嘖稱讚,簡短半句口訣,裡面似乎蘊含一絲道韻,捆縛在身上的無形鎖鏈鬆動小半,更多的黑暗源泉噴湧而出,‘通往不朽的大門為我開啟縫隙。’
陰暗的傅家書房裡,低沉的笑聲帶著無法掩飾的暢快,‘此次遠行已有重大收穫,是時候離開,揚帆啟程,迴歸家園。’
把絹紙上所有一切文字全部牢牢記住,蒼白的磷火在手心燃起,很快將它焚成飛灰,雙手反覆揉搓後,徹底消除一切痕跡。
將圖冊放回架閣,回覆原狀,溫文水推開窗戶,讓清新的寒涼夜風吹散書房裡的焦糊味,隨後他翻窗離開,彷彿一隻狸貓躍上高牆,如履平地的走到僻靜處,縱身而下。遠處有盯著他一舉一動的江湖豪傑,目睹穿心秀才在青竹客棧二樓的客房歇息,終於放下心事,各自回巢。
夜色漸濃,背山環水的雲峰鎮飄起寒霧,白天的喧囂和暖熱的酒飯香味淡去,除了巡夜的更夫,只有流水淙淙。
日升月落,新的一天到來。
側身臥在草蓆上的玉娘子剛剛甦醒,支著額頭的右手驟然滑開,額頭重重地碰在地板,她發現自己的身體有些不對勁。至於那裡不對勁,一時之間也說不上來。鍾嘉碧起身檢查衣物,沒有發現什麼異常,暗自吁了口氣。
趁著活動手腳,氣血漸漸恢復正常的空當,臉色紅潤的玉娘子開啟腰囊,準備檢查隨身攜帶暗鏢。
剛剛摸出包裹的紅色綢布,她的眼瞳瞬間漲大,師門秘傳的八字結明顯被人鬆動過,雖然恢復原樣,可是暗記的位置變動了。玉娘子忐忑不安地解開暗鏢外面的層層綢布,最後看見的是一顆漆黑髮亮的大力丸,消食開胃,強壯筋骨,價值一文錢。
‘天啊,師門幾十年積攢的一點清譽盡數毀在我的手上。哪個天殺的小賊,膽敢偷走老孃的東西。啊呀,我這腰囊綁在身上,說不定,我這冰清玉潔的身子都被賊人碰過了。丫丫個呸!辱我清白的人不得好死,我要詛咒那小賊,頭頂流膿,腳底長瘡,生子世世為賊,生女代代為娼。’一番歇斯底里的暗罵,好不容易恢復冷靜的玉娘子,眼睛裡佈滿血絲,臉色鐵青地嚇人。
‘還好,還好,腰囊裡有我的寒梅幽香,暗鏢放在裡面多少也沾染了一些味道。’玉娘子臉色稍霽,從懷裡掏出一個木哨,用力吹出清脆的哨音。沒過一會,一隻蓬間飛出的練雀落在鍾嘉碧的手上,小口小口啄食米黃色的雀糧。
“幸好下山時怕寂寞把你帶走,要不然遺失暗鏢事小,丟了師門顏面事大。師傅不在身邊,此時此刻,我只能依仗你了。”玉娘子把香囊放在練雀面前,給它記住這股味道,“去吧,去吧,為我找出盜走暗鏢的賊子。”
雀鳥撲扇翅膀騰空而起,現在客棧後面的竹林徘徊了一會,又飛到附近的民居。
‘看樣子,暗鏢還沒有送走,甚至就在這小鎮裡。’鍾嘉碧目光隨著練雀忽遠忽近地飛翔,心情起伏顛蕩。最後練雀落在一幢高牆明瓦的大戶人家水簷上,不時走動,啄食肥厚的青苔。
“雲峰鎮傅家?幾個巫山餘孽,找死,連我師父八臂哪吒暗器宗師的名頭也敢冒犯。”玉娘子雙手發狠,硬生生地抓爛客房的木質窗臺。
聞香的練雀找到盜走暗鏢的最大嫌疑,鍾嘉碧放下心事,又有新的擔憂,‘傳聞巫山派弟子擅長醫術,醫毒不分家,昨晚我昏睡如死,不定是被人下藥了。待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