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找上門兒去,在京師見到趙石算得上是意外之喜了,長安離西北雖說遠上一些,但有一個這樣的人在大秦軍中身處高位,又是血水裡打過滾的交情,對他們的買賣實在是一件大大的好事,不然他也不會下這麼大地本錢,以他想來,應該是趙石在京師得罪了哪家權貴,所以有人才會處心積慮的來要他的性命,他不憚於到長安城內走上一遭,只要一擊得中,立即遠揚,憑著他們的快馬,應該能順利的逃回西北去,到時趙石就算是欠了他一個天大的情分,之後再要求什麼,也沒有不答應的道理不是?
“四哥的盛情兄弟這裡心領了。”趙石搖了搖頭,眼睛依然在那些漢子身上打著轉悠,有些混不在意地道:“小弟只麻煩四哥在這裡多呆上些日子,現在還說不好形勢會到怎樣一個地步兒……嗯,四哥帶來地人很不錯,馬具刀槍都齊全嗎?用不用小弟派人送過一些來,不怕一萬就怕萬一,若真到了緊要的時候,小弟這裡是要四哥出全力地。”
說實話,對著這些吊兒郎當的彪悍漢子,趙石是怎麼看怎麼不順眼,他不是一個容易讓人親近的人,更不是一個容易親近別人的人,能說出這麼一番話來,更多是形勢使然,對於他這樣的人來說很是難得的了。
兩個人一邊說著話,一邊進了裡院的一間屋子,接下來李匪才給他介紹身邊的幾個人,無非是馬匪的二當家三當家之類,這裡便不細表了。
幾個人在屋中的土炕上團團而坐,隨後便有人送上來一大鍋燉肉和幾壇酒水,吃食果然不很細緻,一些燉肉上面還帶著些血絲,佐料也很是粗糙,滋味兒自然好不到哪裡去,趙石來這裡也不是為了吃東西來的,肉只稍微動了動,但這酒卻是杯杯見底,酒水很是粗略。但不管是趙石,還是這些草莽漢子,吃的喝的就為了一個痛快罷了,起先其他幾個人還對趙石不冷不熱的,但數碗酒水下肚兒,氣氛立時熱烈了起來。
“早就聽大當家的說過你這位兄弟,曾經在慶陽府殺的一干西夏狗賊大敗而逃,我們這些人雖然都是粗人。乾地又是掉腦袋的買賣,但我等最佩服就是英雄豪傑,可惜兄弟是個官家人,不然這樣的漢子到了西北,保準是個不得了的人物兒。”
“就是,就是,從這酒量就能看出來,趙大人是個漢子。要咱說啊,官兒有什麼好當的?真就不如來咱們這裡入個夥兒,大夥兒一起大塊吃肉大碗兒喝酒,閒著的時候還可以去找個孃兒樂上一樂……”
“去,你們這些王八蛋喝了一點貓尿就不知姓什麼了是吧?我這兄弟現在官居五品。手下有數千軍士,吃的是山珍海味,睡的是綾羅綢緞,能是幹馬匪比得了地?你們幾個該幹嘛幹嘛去。閒磕牙也不怕閃了舌頭……嘿嘿,兄弟你可別在意,他們都是些直性人,不懂什麼規矩,你可別見怪。”李匪笑罵了兩句,道了個歉之後才話鋒一轉道:“兄弟,你得給哥哥交個底,到底你得罪了哪路的神仙?你老是不說。哥哥這裡也是擔著心事不是?”
聽他這麼一說,屋裡的幾個人立時都閉了嘴,眼光都聚在了趙石的身上。
趙石眼光閃了閃,放下手中的酒碗,淡淡道:“這人來頭不小,兄弟這裡怕是說出來,四哥你們掉頭就走。”
他沒想著騙這些人,這些馬匪不是官場人物。以後說不準有些什麼事就得這些草莽豪傑來辦。若這個時候騙人,徒增隔閡不說。其中還增加了許多的變數,不過卻是要拿話將上一將的。
果然,其他幾人都是忿然作色,李匪到是沉得住氣,笑嘻嘻的回了一句,“兄弟啊,哥哥這裡就這點人馬,哥哥地性命可以不要,但手下這般兄弟和哥哥肝膽相照的,哥哥也不忍心讓他們糊糊塗塗的去送死不是?兄弟你有話就明說吧,哥哥這裡掂量掂量。”
趙石手指敲打著桌面,正容道:“好吧,這次確實是個大人物,這恩怨還得從慶陽府那件事說起,慶陽府的事情四哥都清楚,太子從中作梗,奪了小弟的功勞,李武不過是個跳樑小醜罷了。
本來小弟位卑職小,過去地事情也就打算過去了的,咱們跟人家也計較不起。
不成想卻有人不打算放過小弟,小弟家鄉是鞏義縣,回到那裡之後兩次三番的遭人暗算,所幸周圍有些忠心的下屬護著,才逃得了性命。
來到京師之後呢,官兒是當上了,但這人還是不放手,這不,又鬧了這麼一齣兒出來,你說這人該不該死?”
聽他這麼一說,李匪非但沒有義憤填膺,反而是將眉頭皺了起來,半晌之後才道:“你……你是說……。太子……。”
趙石笑了起來,不過看上去卻是有些猙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