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石這時心中已有定計,他這樣的人。絕不會將生死交給他人處置的,這些天想的最多的也就是今晚地生死較量,要再沒個主意也就不是他了,此時更是將神經繃的緊緊的,眼中再無他人或是什麼其他亂七八糟的想法,只是盯著對方的眼睛,默默計算著兩人之間的距離。
慢慢移動腳步,見對方也很是謹慎。總是在他陌刀範圍之外轉悠,嘴角露出一絲冷笑,他知道,這陌刀看上去嚇人,還不至於讓對方如此審慎的,此時不過示人以弱罷了,動起來必定便是雷鳴電閃的架勢。
手中陌刀雖有三四十斤,不過以他現在地力氣。抓在手裡單臂運使也是輕若無物一般,手臂微一用力,他手中的陌刀便已經揮動了起來,帶著一股猛惡的風聲便是一個橫掃。
長兵器便有長兵器的好處,所謂一寸長一寸強嘛。趙石不懂什麼刀法之類的東西,但將手中兵器的威力發揮出來卻也不難。
殿中之人見他如此兇猛,上來便是要將對手一刀兩段的架勢,再想起他在武舉上乾的事情。有些人已經捂住了自己地眼睛,不願看那腸破肚爛的景象,驚呼之聲也是四起,李全壽更是一聲好叫出了口。
但那秦克簡併不怎慌張,只是微微後退了一步,便已經閃了開去,不過也並未上前進擊,好整以暇般舞動了一下手裡的橫刀。見趙石勉力將陌刀收回,一臉的戒備之色,這才微微一笑譏諷道:“刀是好刀,只是可惜刀是用來殺人的,不是什麼裝飾之物,造地這般華麗,嘿嘿……”
趙石重又將刀撂在地上,他這人不善作偽。為了今晚的比鬥。照著自己屋裡那面模糊不清的銅鏡練了差不多有幾個晚上,直到各種表情做得恰到好處這才作罷的。這時卻是露出激怒之色回了一句,“刀再華麗也是刀,有些人膽子恁小,只會像只老鼠般滿地亂竄,也不知丟人。”
秦克簡搖頭一笑,腳步卻謹慎地沒有踏前半步,始終保持著雙方的距離,這個對手長的雖然高大,身子看上去也頗為的雄壯,但畢竟還是個孩子,沉不住氣,這樣的人本不值得他出手的,但這是復興秦家的第一步,多少年的心願也就在今晚有個結果,東宮侍衛統領?那不過是太子地看家狗罷了,脖子上套著繩子的,而羽林左衛副都指揮使的頭銜是不是會讓套在脖子上的繩子松上一鬆?
想到這裡,也失去了挑逗對方的興趣,再不遲疑,身子猛然繃緊,雙腿微彎,氣勢立變,就像是一頭將要擇人而噬的猛獸,終於露出了爪牙一般。
身子向前一傾,作勢欲撲,趙石又是回到橫掃,對方卻只是虛招罷了,身子微微向後一縮,任由陌刀貼著他的胸口處劃過。
接下來秦克簡好像在腳底下安裝了彈簧一般,閃電般趨前,他身高腿長,再加行動迅捷如豹,只兩步間便來到了趙石的身前。
趙石眼光閃動,他估計自己在兵刃上並不能勝出對方,所以之前步步為營,引誘對方近身來攻,但這個時候還不知對方底細,這戲碼還是要做下去地。
微露驚慌之色,陌刀勉力收回,橫在胸口處,這陌刀進攻時可稱得上是凌厲無匹,但若是防守,卻顯笨拙地。
秦克簡臉上露出些許冷笑,手上動作卻不稍慢,橫刀微顫,便已經避開了趙石擋在身前的陌刀,刀鋒吞吐了一下,在趙石陌刀再度揮來地時候已經又退回了原地,他也早就聽說這個少年一身巨力,自己估計很難匹敵,根本不想跟對方硬拼的。
這幾下交鋒兔起鶻落,殿上眾人還沒看清怎麼回事,兩人就又恢復了對峙之局,定睛往場中望去,那位東宮侍衛統領氣定神閒,而他對面的武狀元趙石胸口處衣衫裂開了老大一個口子,神情也微顯狼狽,這一下自然是強弱分明。
太子李玄持嘴角含笑,微微掃了一眼臉色有些難看的景王,舉起酒杯小酌了一口,心中也確實舒暢,雖是打定主意與這個七弟虛與委蛇一番,但近日景王竄起太快,聲勢凌人。只半年光景,兵部就好像變成了鐵板一塊,就連那位左侍郎李嚴蓄到他那裡走動也是越來越少,心裡哪能安之若素?這時打壓一下景王的勢頭,讓旁人知道朝中還他太子的天下,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李全壽卻是緊抓住正德皇帝的手,滿臉都是緊張之色,他和趙石相處的時間並不算長。年歲也相差不大,但在他的眼裡,趙石就像是一座大山,任何難事到了他那裡都能輕易解決,此時見趙石失利,心裡哪裡有不緊張地道理。
正德皇帝臉上則是怒色一閃而逝,這兩人是生死相搏,見血是遲早的事兒。但今日乃是他的壽筵,趙石胸口處迅速滲出來的鮮血好像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