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不乏內衙的密碟,整個府邸可謂是千瘡百孔,好像誰都能在府中安插些自己人,也許還有人在暗中偷笑,別看大將軍趙柱國在外間領著前軍萬馬,縱橫來去,無有敵手,但在治家的本事上,可就差的遠了。
但這些空子,難道真以為他不清楚嗎?若真這麼以為,那可就是大錯特錯了,因為有了這些眼線,才能讓人放心,也因為有了這些眼線,府中事端反而少了許多,府中的安寧也有了保證。
而如今嘛,即便沒有這許多事故,封侯之後,他也打算清理一番了的,因為封侯之後,沒有人再能輕易動的了他,即便是當今陛下,若是硬來,也小心崩了自己的牙口。
何況照如今的情形,長安風波將起,若任這些人留在府中,反而成了禍害,自然要儘早除去為佳,打草驚蛇,光一個許節的人頭怎麼夠?加上這些人,估摸著也就差不多了。
他也沒跟南十八等人商議,在根子上,這些人都是些文人,不夠狠辣,不夠決斷,總是顧忌良多,商量的結果,往往就是一個等字,直到刀架在脖子上,才會後悔,為什麼當初不這樣,當初不那樣,卻都是晚了的。
而趙石,經歷了多少戰陣殺伐,也許在猜測人心上或是對朝堂局勢的理解上不如他們透徹清醒,但他最不缺的就是果斷和膽魄,不是有那麼句老話嗎,書生造反,三年不成,就是這麼個意思了,而將軍們獨斷專行,往往成為國家禍亂,也正是根源於此。
在河中時,他已經做了安排,但回到京師所見所聞,卻不得不更改初衷,要不怎麼說呢,時勢造英雄,有些時候,一些小小的變故就足以更改歷史,而這一改,驚濤駭浪也便隨之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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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卷 天下興亡誰人曉第八百零五章 種氏(四更)
晚間,趙石帶了兩個親衛,往長安種府而去。
種府離的可是不近,趙石並不心急,帶人騎馬慢行,雖已到日暮時分,長安城中炊煙渺渺,家家戶戶都在準備著晚飯,但街上的行人卻還是不少,一些酒樓茶肆之間,也能看到高朋滿座,呼喝戲耍,比之兩年前的長安卻又繁華了一些。
趙石很少帶人出來遊蕩於街市,前些年庶務繁忙,多數不在京師,就算在,也無心瀏覽長安盛景,到還是當年初入長安時在長安城牆上觀覽長安全景留下的印象最深。
這許多年過去,長安城裡有些什麼好吃的,好玩的,酒是哪裡的最香,景緻是哪裡最讓人賞心悅目,哪裡的園林聞名天下等等等等,他多數都不曉得。
長安城在他心目中,還只是個名字,有多具體的印象,說不好,估計非要說的話,也只能說長安這個地方,就像是地獄的門口,一不小心,就能活吞了你的。
這種陰森恐怖的印象,估摸著天下間,也就他一個人有,於文人來說,長安城承載了太多太多值得追思欣賞的東西,真的不好一一述之,對於武人來說,說起長安,也總會提到大唐極盛之時,那令人嚮往的凌煙閣眾將,所謂請君暫上凌煙閣,若個書生萬戶侯,那簡直就是武人們一生的追求夢想所在。
文人騷客,武將勳臣,初來長安,估計都會帶著一種朝聖般的心態。且會去各處憑弔先賢,順便激勵自己的意志。澎湃自己的野心,惟獨這位趙大將軍,對於長安城的印象極度惡劣,不得不說,這很無奈,與其人心性也有著莫大的干係。
而在這個昏黃時候,炊煙飄渺的街頭,迎著淡淡的春風。趙石終於稍微感受到了來自長安古城的一點真實,不過他一提馬韁,立即便加快了速度,過多的感觸,總讓人心志軟弱,而眼前這些在紅塵中掙扎的身影,於他來說。完全是兩個世界的人,留意也是無用。
來到種府時,天色已經昏暗。
趙石甩鞍下馬,年輕的侍衛,趕緊落地,上前接過馬韁繩。趙石站立不動,自有人上到前去,拍門問詢。
種府未必有如今的定軍侯府大,但門口兩個頗有些斑駁的石獅子,高大寬闊的朱漆大門。連綿不絕的屋宇,還是顯示出百年勳貴家族的威嚴和氣勢。
當然。這裡不是他第一次來了,記得最清晰的那一次,就是與種家結親的那一次了,給他的印象最深的恐怕就是種家的人極多,從不入品的各部衙丁,到位居三品的封疆大吏,從下到上,幾乎人人身上都有官職,簪纓世家一說,實非幸至。
百多年的經營,就算落魄,也不是那些小門小戶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