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行進起來自然比之在秦川大地上難了不止一分兩分,軍兵身上還帶著自己的乾糧,加上兵刃甲冑,怎麼說也有二三十斤的負重,加上川中道路泥濘難行,行軍上自然也就緩慢無比。
蜀道難,難於上青天。溝壑崖峻,山川遍佈,這就是蜀中的真實寫照,還好的是,這次入蜀準備妥當,不然除了他的羽林左衛因為這兩年讓他練的體力充沛,精氣健旺,情形還要好上一些,其他的像雄武軍雖然也常加操練,但到底是呆在京師久了,這等一步一跌的行路苦楚怎麼吃得消,那就更不用說羽林右衛這些老爺兵了。
一天行三十里,就要紮營歇上半天,而那些隨員更是叫苦連天,不過攝於一路上欽差大人嚴剛可畏,卻也沒什麼敢公然站出來說這說那的,而那位欽差副使,曲士昭,曲大人,剛過了五天,整個人就好像瘦了一圈下來,整日掛在臉上笑眯眯的神情也不見了蹤影,話也少了許多,讓趙石耳根子清淨不少。
川中大戰過後,景象看上去自然不會好了,沿途村寨,經過戰火的不在少數。人跡稀少,便是遠遠看著有人,到了跟前的時候,人早已跑的沒了蹤影。
不過說實話,蜀軍抵抗並不激烈,每遇秦軍,多數都是一觸即潰,加上秦軍軍律森嚴,到也沒什麼擾民之舉,佔據府縣城池,也並不多做殺戮,所以並未產生多少流民,對於這些村莊寨子來說,也許秦軍並不可怕,可怕的是那些敗了的蜀軍,軍紀崩壞,所過之處,奸yin擄掠,無所不為,加上一些湊熱鬧的盜匪之流,這才是地方之大患。
不過總的說來。川中亂是亂了些,但並沒有趙石想象般那麼亂成一團,沿途雖然百姓畏懼,遠遠看見大隊人馬,立時好像受了驚嚇的兔子般作鳥獸散,但有些地方已然有恢復秩序的跡象了,並無什麼餓殍滿地,流民四起的景象。
不過這些天過去,趙石卻總覺著有些不安,這種感覺從過了漢水,進入利州地界這種感覺就時刻伴隨著他,開始時,斥候四出,環繞大軍五里之內,一些斥候中的精銳走的藥更遠一些,還真擒下了幾個窺探大軍的閒雜人等,不過不是附近的村民,就是佔山為王的盜匪,許是因為好奇,才來左近窺探一番,能放的也就都放了。
只是在剛過漢水的時候,胡離一隊斥候遇到幾個兇悍的傢伙,五個人,被胡離帶人摸過去悄悄宰了兩個,其餘三人警覺過來,又被胡離帶人用弩箭射翻兩個,卻是讓最後一人走脫,追出去十餘里,那人見脫不得身。返身拼命,竟然傷了三個兵士,才把人擒下,不過這人當即服毒自盡,死的乾脆的很,胡離等人將屍體帶了回來,趙石仔細瞧了瞧,也只是看出這人常年習武,其他的也就沒什麼了。
之後一路行來,雖然越加小心,但卻是安安靜靜,再無這樣兇悍的盜匪出現在左近,不過這卻是讓種家兄妹以及羽林右衛,雄武軍眾人開了眼界,幾乎所有的斥候都是左衛派出去的,在川中這樣的地勢之下,這些斥候表現出的精悍和才幹是如此的非比尋常,在山巒叢林之間,奔走如飛,來去自如,隊伍所到之處,周遭隱藏的各色人等,都被他們一一找出帶回。就好像各個都長了火眼金睛一般,硬是比川中土人還要熟悉周遭地勢人情,如果不是知道這些羽林軍士從未到過蜀中,種燧等人都懷疑這些人就是從川中招募上來的。
這便是羽林左衛斥候營這大半年來的訓練成果了,這二百餘斥候,都是以顯鋒軍老卒為底子,兵士取的又都是參加過東征的羽林左衛軍兵建立起來的,而趙石前世本就是特種作戰的行家裡手,制定出一套適合於冷兵器時代的叢林特種訓練計劃自然是輕而易舉,不過這裡面胡離等人也功不可沒,從京兆左近請來了十餘個老獵戶。加上他們自己的經驗,在長安西山上一呆就是數月,才有瞭如今這支斥候營。
不過讓趙石遺憾的是,斥候營中的軍兵雖然都是千挑萬選,照他看來,只在身體素質方面,不比後世那些最精銳的特種士兵差,甚至猶有過之,只稍加訓練,便已經成了這個樣子,但說起來,斥候營的探察距離還是令他分外的不滿意,但也沒辦法,條件所限,尤其是這個時代沒有有效的通訊手段,這是制約他們甚至是整個時代的最重要的因素之一。
所以兩百人的斥候營,得分為三班撒出去,每隔一個時辰各支小隊才能派人回來一次,這樣的效率自然令趙石分外的不滿了。
不過他也沒什麼辦法,超越時代幾個字兒看上去輕而易舉,其實做起來卻是難比登天的。
雖然周圍五里之內被斥候探察的清清楚楚,但越是深入利州,趙石心中不安的感覺越是強烈,總好像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