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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部分

他感覺自己胸口一直堵在那裡的一塊石頭好像突然碎了,彷彿是經年日久,他終於同自己握手言和,一笑泯恩仇了。

袁平的眼淚終於掉了下來,然而他又覺得丟臉,飛快地抹掉了:“我爸媽好麼?”

褚桓:“阿姨沒了,叔叔……他堅持要自己去住養老院,我跟老王偶爾去看他。”

袁平移開目光,濃眉抖動了片刻,突然問:“你說人有下輩子嗎?”

人沒有下輩子,他們兩條唯物主義的走狗都曾經對此深信不疑。

然而時過境遷,褚桓默然良久,只是回答:“有。”

袁平:“下輩子還能再見面嗎?”

褚桓斬釘截鐵:“能。”

47、異界

枉死花被徹底肅清;遷徙的音獸與食眼獸也還沒來得及回來;此時的下游區域是一片難得清靜。

幾個人洗淨了棒槌身上的血汙;整理好他的儀容;將他就地埋在了這裡。

守山人一族大概認為軀殼也是身外之物,對屍體的態度灑脫得驚人;是不大講究陵寢墓地的,哪處黃土還不能埋個人呢?大概如果守山人的身體也像守門人那樣;有生死肉骨的藥用價值,棒槌可能就會在他們的悲痛中,以另一種形式被隨身帶走了。

大山年輕;又有種族優勢,恢復力驚人,在褚桓還因為後腰的傷口彎腰不便的時候,他的眼睛就已經基本恢復了。

這重見天日的少年在棒槌面前痛痛快快地哭了一場,然後割下了自己一小節頭髮,用石頭壓好,放在河邊的泥土上,狠狠地一抹眼淚,對棒槌說:“你以後就是我親哥,你媳婦就是我親姐姐,你兒子就是我兒子,我欠你家一輩子,只要我還有一口氣在,就沒有人能傷害他們!”

說完,他跪在地上,結結實實地磕了一串響頭,他磕得不遺餘力,把額頭撞青了一大片,就形象而言,似乎真成了個愣頭青。

南山走過去,伸手按了按他的肩膀,輕聲說:“行了,他聽見了,起來吧。”

大山從小就是同齡人中最出類拔萃的,十六歲的時候被長者親自選中,和小芳一直跟著族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