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曹氏顛倒黑白的功夫真是出神入化,她故意作出一臉愕然地道:“夫人再說什麼?!難道不是您叫鬱喜妹妹過來的嗎?!”她故作驚疑地道:“不是您告訴馮家的,讓她叫我過來幫著佈置的嗎?後來我剛到,便見鬱喜妹妹先我一步到了,便以為是您叫的,所以這才返了回去,這有什麼不對嗎?”
曹氏表情一滯,一時想不出反駁的話來。
大多數人聽著還糊塗,一邊卻有幾個心思縝密的夫人卻都聽出門道來了,這分明是有人想害華鑫,卻不知怎地讓鬱喜倒了黴,只是這人是誰…她們目光在曹氏身側不斷遊移。
華鑫嘆口氣道:“也是我不好,當時若是進來看看,也不至於…”
一旁的白家夫人打斷她的話道:“這本就與你不相干,不要往自己身上胡亂攬事,你若是進來了,沒準又要多一個著了道的人了。”說著冷淡地看了曹氏一眼,這事若真是曹氏乾的,那真是其心可誅!
一旁看著溫和些的李家夫人打圓場道:“這般也不是個事,還是先讓殿下和二小姐梳洗裝扮一番再說話吧。”說完又急忙告辭道:“我家裡還有些瑣事,這就先去了。”顯然是不想趟這趟渾水。
曹氏坐在椅子上咬了咬牙,心裡打定主意要把這盆水扣到華鑫頭上,於是一揚聲道:“諸位夫人且聽我一言,我…”
“夠了!”這聲音蒼老病弱,卻攜著不容置疑的威勢,冷冷地打斷了曹氏的辯白。
謝必謙從廳外緩緩地走進來,身後跟著長身玉立的謝懷源。
謝家能主事的人,終於到了!
☆、53|7。8
謝必謙看了看衣衫不整的大皇子和鬱喜,一陣積鬱之氣上用,激得他連連咳嗽起來,他捂著嘴咳了幾聲,硬是將一口淤血嚥了回去,嘶啞著聲音道:“諸位…我們謝府還有些家事要處理,今日宴席暫且散了吧,等哪日閒了,我親自向諸位賠罪。”
本來是吃個酒宴,沒想到出了這等事,窺見了謝家的陰私,有好幾個夫人早就想走了,聽他這麼一說,立刻福了福身子,扶著丫鬟的手轉身走了,其中白家夫人目光在曹氏和鬱喜身上轉了幾圈,對著謝必謙微笑道:“謝國公既然有事,那我們也不好厚顏留下了,不過…”她看了看大皇子一眼:“這裡既然是謝家的家事,旁的人還是迴避為好。”
謝必謙心中一驚,知道這是白家夫人在提醒他不要上牽扯皇室,他立刻道了聲謝,神色鬱憤地看了大皇子一眼,又硬是嚥下這口氣,對著大皇子道:“殿下,今日之事是我們謝家不好,改日再向你賠禮,只是這事卻是我們謝家門裡的事,你…”
大皇子早就想走了,立刻起身道:“謝國公不必多禮,孤來謝府本就是給國公賀壽的,如今賀禮已送到,孤這便去了。”說著就隨意抓了件外袍披在身上,快步離去了。
轉眼間,整個花萼相輝樓已經空空蕩蕩,華鑫側頭看著謝懷源,見謝懷源衝著她微微頷首,她心中稍松。
那邊的曹氏卻已整個心都提了起來,一手還緊緊摟著鬱喜,一邊含淚道:“老爺,你得給我們孃兒倆做主啊。”
謝必謙看她到如今了還想著推諉抵賴,心中一涼,閉上眼不願看她,慢慢道:“阿清,你當初跟了我時,我便說我給不了你什麼名分,可能連你生下的孩兒都不能正大光明的住進謝家門裡,可你當時怎麼說的?你說你仰慕我已久,便是做外室也願意,你當初說的字字句句我都記得。後來婉儀死了,你孃家漸漸復起,你又跟我說,你為著兩個孩子,想求個名分,我本想著給你個媵妾,也算是全了你對我的一番情意,可那時我原本要鐘意的一位女子不知怎地,卻突然暴斃,有位極靈驗的道士給我看過八字,說我命中客氣,又掐算了一番,說是隻有你的命格跟我相合,我想著棉菲和婉儀都相繼去世,唯獨你好端端的,我斟酌一時,便娶了你為妻,我可有記錯?”
曹氏不知他為何提起這個,只能接著他的話哭道:“我知道我身份配不上老爺,可我在這謝府裡熬了這麼些年,我…”
謝必謙淡淡道:“不是有了功,就可以任意妄為,肆意犯錯的。”
曹氏咬著牙道:“當初我為了老爺,生受了青陽公主那許多折辱,老爺都忘了嗎?”
謝必謙道:“我從不曾忘記,所以你這些年這些年做了許多佈置,我也只是睜隻眼閉隻眼,但如今…你簡直是不擇手段!”
曹氏猛地退了幾步,恨聲道:“好好好,老爺這就是嫌了我吧?不如我這就去了吧!”她氣惱歸氣惱,總算是顧忌著身份,沒做出撒潑的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