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不涉及太多,也好脫身。
那老嬤嬤看她吃得差不多,又躬身行禮離去了。
她一走,室內立刻又靜了下來,華鑫心中那種莫名的焦躁又一點點蔓延開了,原來她在謝府時,常常能聽到隔壁大力雷打一般的呼嚕聲,她當時還為此訓過大力幾次,現在想想,覺得那常常擾人清夢的呼嚕聲也親切起來。
華鑫坐在床上,腦海裡翻來覆去轉著些莫名的念頭,一會兒想到自己若是被認定不是鬱陶怎麼辦,一會兒又想謝懷源會不會另找一個,一會兒又想昭寧白茹會不會恨她騙了自己,她想來想去,想白茹想昭寧想大力,突然發現想得最多的還是謝懷源。她頭腦昏沉,這些人走馬燈似的出現在自己腦海,竟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
這一覺不知睡了多久,她醒來後便覺得頭腦昏沉,鼻子有點塞,不由得鬱悶的吸了吸鼻子,反正這屋裡左右無人,她也不怕被人看到,有損形象。
她起身伸了個懶腰,才發現飯菜已擺上了桌,她拿起筷子正要開動,就聽見宮門嘎吱一聲響,一個身形修長的男子走了進來。
華鑫怔了怔,本能地想到了謝懷源,臉上剛露出喜色,就轉化為錯愕,皺眉驚疑道:“怎麼是你?”
。。。。。。
謝府,謝懷源面色沉凝地坐在書案前,他雖神色淡淡,但誰都能感受到他身上發出的冷氣,而且華鑫不在謝府一天,這股子冷氣就成倍的往外冒。儘管謝府中有人不以為然,但卻必須得承認,華鑫可以說是謝懷源的強效升溫器,當她在的時候,如果下人犯了錯,謝懷源會很溫柔地讓你重做一遍,當她不在時——比如這幾天,謝懷源一言不發地把一個故意到他跟前賣弄風情的丫鬟打斷了兩條腿,扔出了謝府。
大力當時還撓頭抱怨,華鑫不在,謝府都亂了套了。
此時謝懷源手裡正拿著長長一疊密信,裡面記錄的全是華鑫近來的近況,他眉頭時緊時鬆,又把信反覆讀了幾遍,指尖輕輕在信紙上摩挲,彷彿能透著這張紙,撫摸著她的臉龐。
大力猜拳輸了,被派來彙報情況,在門口探頭探腦了一會兒,見謝懷源不耐地向她看來,這才邁著蓮花步走了進來,努力細著嗓子道:“大人。。。你吩咐的事,已經準備停當了,那裡的軍士都打點好了,即可就能上路,還有沈府那裡。。。已經買通了那兩個下人,您備下的藥也已經下到她飯食裡了,您看。。。?”
謝懷源看了她一眼:“我知道心裡有話,我這麼做只是為了有備無患,畢竟。。。我輸不起。”
大力詫異地看了他一眼,隨即明白過來,嘆了口氣道:“您說的是。。。沈府和阮梓木哪裡,已經把在會稽服侍過小姐的家人帶來了,咱們要不要。。。?”她做了個下切的手勢。
謝懷源不悅地看了她一眼:“若是那些人都死了,便是坐實了她的罪名。”
謝懷源難得把情緒如此明顯的表露在臉上,大力立刻閉嘴不敢吱聲了,他收回目光,繼續道:“那些人雖跟著到了鎬京,但族中父母妻兒親眷都在會稽。。。”
大力立刻明白了,拍馬道:”要說還是您主意多,打蛇打七寸,俺就想不到這些。”
謝懷源不理她,繼續道:“這些人知道該說什麼不該說什麼,不必過於擔心。。。”他頓了一下,眼底有些陰冷:“但那個沈家三小姐和阮梓木,絕對不能再留了。”
大力點頭道:“俺也覺得,這倆人太禍害了。”
謝懷源閉了閉眼,目光忽然一柔,吩咐道:“你去讓宮裡的人留心著些,她吃得住的可好?可有擔驚受怕?”
大力嘴角抽了抽,苦著臉點了點頭,她正要開口說些什麼,突然門外傳來聲音:“大人,皇上讓您午時進宮一趟。。。是為了鬱陶小姐的事。”
。。。。。。
華鑫愕然地看了來人一眼,訝然道:“阮。。。大人,怎麼是你?”不會是來看木秀妍的吧。
阮梓木衝她微微一笑,十分自覺地做到桌子一側,含笑道:“我現在真不知該叫你鬱陶好還是華鑫好。”
他語氣十分熟稔,華鑫聽得有些不舒服,微微皺眉道:“華鑫是哪個?”
阮梓木見她不承認,也不著惱,只是悠悠然捧著茶盞道:“其實我知道。。。你從一開始就不是自願成為鬱陶的,畢竟故事是故事,真實是真實,故事可以善惡分明,可以跌宕起伏,但現實不會,你是個聰明人,冒充鬱陶的風險遠比好處要大得多,況且鬱陶的出身雖高,但卻是個空架子,你又何必冒如此大的風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