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姬兩隻眼睛都成一條縫了,沒法看清楚眼前,只能從腳步聲裡,聽出屈襄進來了。她慌慌張張就把被子往身上遮,但還是晚了一步。
屈儀從外面追進來,就看到屈襄面色相當僵硬。
“父親。”屈儀滿臉慌張,“母親現在身體不適,父親還在先在外面吧?”
屈襄被廖姬此刻的面容給鎮住了,屈儀的話他置若罔聞,兩眼緊緊盯在廖姬臉上。
過了好會,屈襄夢遊似得張了張嘴唇,“啊……”
他直接轉過眼,往外面走,和方才的呆滯不同,他腳下的步子走的比之前要快的多。甚至越來越快,幾乎是逃了。
不一會兒,就沒了影子。
還沒到半日,廖姬賞花的時候被蜜蜂蟄了,臉都看不得的訊息,迅速在宮邸裡傳遍了。
許姜得知的時候,在母親面前,抱著肚子笑的直不起腰,她並不喜歡廖姬。這個廖姬看上去比其他側室要好些,至少不會和其他側室一樣,和她說話的時候陰陽怪氣,陽奉陰違的。但在她看來,多少還有些自持身份的味道。
她這一被蟄了,哪怕兩人之前並沒有任何不快,許姜也覺得心頭大快,恨不得拍手叫好。
許薑母親抱著外孫,自己逗弄懷裡的孩子,看到許姜樂不可支,不由得勸,“你也不要這樣,到時候傳出去了,左尹又要覺得你德行不夠好。”
屈襄對許姜沒有多少寵愛,因為許姜愛和他吵架,所以平常有什麼事,都不是親自過來,而是派人過來和她說。但屈襄還是多請許薑母親過來陪她。
許姜聽後,原本笑得都快要痠痛的臉頓時就拉了下來,“誰在乎呢,夫主現在又不喜歡我,對我和小君子甚至看都不看幾眼。我就算再壞,他也不會放在心上了。”
許薑母親抱著外孫,一手輕輕拍著。看著女兒這樣,心裡忍不住擔憂。早知如此,她也不貪圖左尹的權勢,把女兒嫁過來了。夫妻之間年歲相差太大,到處都是問題,若是年輕夫妻,男子也有空閒,年歲差的也不是太大,多少都會寬容一些。
可左尹年歲和自己的夫婿都差不多,甚麼風風雨雨都見過了,對於年少妻子的怒氣和抱怨,沒有半點寬容,反而覺得無理取鬧。
早知道,她就勸女兒把孩子生下來送回屈氏就行。反正女子婚前生育,也不會影響到她嫁人。憑藉大夫之家的出身,照樣可以尋到同樣大夫家的年輕男子為夫婿。
“不要這麼說。到時候左尹聽到了多不好。”許薑母親苦口婆心,“左尹年歲和你父親一樣大,這個年歲的男子不喜歡吵鬧的,就喜歡聽話的!你看看那些側室在左尹面前哪個和你一樣,和他爭吵的!”
“那是側室,以色侍人。自然不敢和他吵了。”許姜不服道。
許薑母親一時被許姜堵的無話可說。
“不過廖姬好端端的,怎麼被蜜蜂給蟄了?”說起這個,許姜又忍不住笑了,“待會我可要好好去看看她。”
“當時蘇己也在,也不知道出何事了。”
“蘇己也在?”許薑母親一下就抓住許姜話語裡的字眼,她沉吟了一下,“該不會是廖姬想要對蘇己不利吧?”
許薑母親就沒有看過和半夏作對的人有什麼好下場!不管男女,和她作對的人不是死了,就是瘋了。之前那個申氏女,被淋了一場大雨,回家之後,發了高熱,好不容易病癒了,結果人瘦骨嶙峋,幾乎都找不到夫家。
她認定此女乃是鬼神鍾愛之人,不然也不會如此巧合。
“那可不知道。”許姜搖搖頭,神情裡幸災樂禍,“她想甚麼,那就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你可不要和前幾次一樣!”許薑母親板起臉來教訓她,“之前我話說了,你還不信。現在看到廖姬,你可信了?”
許姜知道母親說的是和蘇己作對的人都沒有好下場,想起廖姬,不由得瑟縮了下。
許薑母親經常被屈襄請來陪伴女兒,但是許氏那麼大的一家子,沒有主母操持是不行的。她陪伴了女兒一會,再三叮囑許姜不要去廖姬那裡湊熱鬧之後,才離開。
等到母親一走,許姜就帶了人去廖姬那裡。
她受了那些側室的欺負這麼久,尤其廖姬是側室之首,那些側室敢那樣對她,若不是沒有廖姬默許和放縱,她絕對不信。此人太會裝模作樣了,平日裡她尋不到廖姬的半點錯處,現在廖姬有了今日,她豈能放過這個大好機會!
到了廖姬那裡,不出所料,果然廖姬不肯見人。但是許姜哪裡肯放過,直接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