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還被屈眳握住。
他掌心溫暖乾燥,掌心和指腹上都是一層薄繭,那是長期握劍和握戈戟留下來的。和柔軟的肌膚互相磨蹭,格外的明顯。
她紅了臉,回手把手抽出來,屈眳用了點力氣,就把她的這點反抗給壓下去。
“半夏莫要亂動,有人。”
半夏一聽,左右看看,這時候天色已經晚了,就連楚王都已經歇息下,外面也只有站崗護衛渚宮的武士,基本上沒有其他人了。
半夏好像還真的聽到了人的腳步聲,結果看了一圈,都沒見到有人過來。只不過附近的大樹,茂密的樹葉被夜風吹的簌簌作響。
“你騙我!”半夏壓低聲音惱怒道。
“我沒騙你。”屈眳聲音聽著格外的無辜,“不行,半夏試試高點聲,待會衛士們就要趕過來了。”
“你!”半夏險些沒被屈眳給氣死,渚宮裡,又是夜裡,除了突然有情況,誰高聲叫喊啊。那些衛士夜黑看不清楚情況,幹過來,在看清楚之前,先會拿弓箭一通亂射。她瘋了才會高聲叫喊。
“走了,該回去了。”他道。
屈眳送她回在渚宮中安歇的宮室。
“你在渚宮有住處吧?”半夏走了幾步,回頭見著他站在夜色裡,又不放心折返回來。渚宮裡的守衛說森嚴,其實在她看來也不是很森嚴,而且絕大多數都是依靠山體建造,有時候就算是有人混進來了,也有可能。
“半夏是想要讓我和你一塊共處一室一宿麼?”屈眳問。
半夏正要發怒,可藉著微弱的光一看,發現他面龐紅紅的。
明明道行不夠,還要來調戲她。
半夏故意壞心眼的道,“好啊。”
屈眳那話不過是說來戲弄她的,誰知她竟然還真的答應下來,頓時原本臉頰上淡淡的緋紅,頓時漲紅,他目瞪口呆望著半夏,嘴裡“你”了好幾次,卻說不出一句連貫的話語來。
最後他驚慌失措的退後幾步,半夏乘勝追擊,上前幾步,“剛才不是伯昭你自己問,能不能在這裡借住一宿麼,我說可以啊,反正這麼大的宮室,一定能給伯昭勻出地方的。”說罷,她又朝他走了幾步。
她進一步,屈眳就忍不住連連向後退,險些摔倒。
半夏看他慌忙逃走,在後面揚起下巴。
明明就是個純情,裝什麼老司機,這可不是一試就見真章了?
半夏站在那裡,看了好會,想起之前屈眳離開的時候,是一個人。她剛才應該叫個人跟著他的,哪怕屈眳有武藝,有人在路上陪著也好。
不過人都已經走遠了,想再多也沒用,半夏心裡懊悔,回宮室休息了。
*
大清早,蕙就知道楚王留半夏在渚宮裡過夜的訊息。
半夏雖然平常也受寵,但和卿大夫們一樣,到了傍晚就回離宮,一直到第二天早上才會過來。
昨日倒是反常,渚宮裡人多,而且寺人們的嘴也碎,說著一下就到傳到了後宮裡。
蕙火燒火燎,立刻就去拜見夫人季嬴,季嬴年紀小貪睡。蕙趕到的時候,季嬴才剛剛起身,不得已在外面等了好會,才見到季嬴。
蕙火燒火燎的把昨夜楚王留半夏過夜的訊息和她一說。季嬴滿臉迷茫,“國君喜歡誰,寵愛誰,我管不了。”
夫主喜歡哪個女子,寵愛哪個女子,季嬴自覺根本管不了,也不想管。她只要好好的在楚國君夫人的這個位置上坐著,維持好秦楚之間的聯盟就可以。
她只要做好自己的分內事就行。
蕙沒有想到季嬴竟然會這麼不思進取,明明在君夫人這麼一個位置上,卻對楚王身邊的女子不管?
不,也不是不管。以前季嬴對蘇己很是在乎,但是自從蘇己從雍城回來之後,就突然對蘇己沒了繼續關注的興致。
“夫人,蘇己來路不明,國君對一個來路不明的女子格外寵愛,已經是不好了。婢子聽說蘇己在左尹宮邸裡,將左尹家鬧得甚是不寧,兩個側室都因為她而被左尹厭棄……”
聽到這麼說,季嬴終於認真了點,君夫人身上擔負著給楚王推薦美人,延綿後嗣的責任。
“那把蘇己請過來吧。”
蕙不由得一喜。
身邊的寺人辦事很快,不一會兒人就被請過來了。季嬴好奇的打量著面前的貌美女子,“你就是蘇己?”
“回稟夫人,小女就是蘇己。”半夏趴在地上道。
季嬴令人賜席,半夏坐下來,她才好好打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