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背上貼著粗糙凹凸不平的樹幹,正要往一旁跑,卻已經被屈眳一手擋住了去處。
“其實你遭遇刺殺,和晉人也有些關係。”
半夏心跳如擂鼓,聽到他的話,驚訝抬頭,“怎麼和晉人有關係了?”
“庶母身邊的那個負責辦事的賤婢就是晉人……”他說著已經靠了過來,幾日不見,他好像又長高了些,迫近過來,渾身上下是忽視不得的壓力,半夏整個人就被他釘在那裡動彈不得。
半夏不知道他接下來會幹什麼,她吞了一口唾沫,正要說話的時候,聽得不遠處的馬匹驚慌的長長嘶鳴了一聲,溫順的馬匹揚起四蹄,沒了之前的安靜,而後逃命也似的撒開四蹄,狂奔而去。
這變故來的太快,半夏還懵在那裡,屈眳卻已經低叫了一聲不好,拉著她就跑,但此刻跑已經有些晚了,只見到從叢林裡慢慢踱出一隻老虎。
半夏所處的現代,老虎這種動物,基本上只有在動物園才能看到,南方地區深山野林里根本見不到。
她被屈眳帶著就跑,只聽到身後一陣風撕裂開的聲響,而後屈眳一把摁著她撲倒在地。半夏整張臉幾乎砸在地上,泥土的腥味一個勁的鑽到鼻子裡。
半夏衝地上爬起來,她回頭一看,差點嚇得魂飛魄散,身後站著一隻老虎,老虎身上黃白黑花紋交縱,她也不知道是不是傳說中的吊睛大老虎。但是這種只在動物園看過的動物一下沒有任何柵欄,直接出現在她面前的時候,半夏還完全反應過來,她和老虎看了個對眼。
屈眳一下拔出銅劍,“你快跑!”
半夏站在那裡,呼哧喘氣。面前的老虎,不像以前她在動物園裡看到的那種東北虎,體型上要小一些,但是再小,也是老虎。
半夏吞了一口唾沫,她向後走了幾步。這一塊地方,四周沒有人煙,屈眳和她都沒有帶其他人出來,根本就是孤軍奮戰。
“你走啊!”屈眳怒吼一聲。
那隻老虎肚腹緊貼草地,身體低伏,兩隻眼睛盯住眼前的獵物,一動不動。
半夏被屈眳吼的,連連往後退了幾步,踉踉蹌蹌跑開。
半夏跑了幾步,就聽到身後一聲劇烈的風聲,她跑了幾步,停住腳步,飛快調頭跑了過去。
她跑過去的時候,眼前景象讓她渾身血液冰涼,那隻老虎整隻都覆在屈眳的身上,屈眳幾乎整個都被老虎壓住,除了一雙腳之外,幾乎看不到別的地方。
半夏渾身冷透了,兩耳嗡嗡作響,天地之間瞬間死了一樣的安靜。
她記得看過一個新聞,一個女人擅自在野生動物園下車,被老虎叼走,最後是一死一傷的結局。
人在老虎這種猛獸面前,完全不堪一擊。就算不死,也會被咬的面目全非。
屈眳那樣的一個少年,出身高貴,前途無量。他的人生都還完全沒有完全開始,怎麼可能就結束了?
她瘋狂撲過去,也不管那隻老虎會把她撕碎。用力的推搡在那頭老虎身上。
奇怪的是,老虎並沒有動,沉重的虎身被她使出吃奶的勁頭推開,一股濃厚的血腥味撲面而來。虎腹上插著一把銅劍,劍身已經整個都沒入虎腹中,只剩下把手還在外面,屈眳兩眼緊閉,面色蒼白如紙,沒有一絲一毫的血色,他的身前也洇染了一大塊的血跡。
那血已經將胸腹那一塊染的溼透了。泛著一股股令人作嘔的腥氣。那血不僅僅是他胸腹上有,甚至連他的脖頸上也是血糊糊一片。
半夏臉上殘餘的那一點顏色在看到他脖頸的時候,全部褪盡了。她嘴唇哆嗦,嗓子裡發不出聲音來,過了好會,她嗓子那裡動了一下,才冒出一個似哭非哭的悲音。
“伯昭,伯昭?”半夏把他從地上抱起來,低頭痛哭,“你別死啊?”
她抱住他的頭,哭的傷心欲絕。一個原本還活生生的人,幾個回落之間,就已經變成了冷冰冰的屍體,這讓她如何接受,有如何能接受?
“屈眳,屈眳你睜開眼!”半夏伸手,不顧他身上淋漓的血跡,伸手抹開他的臉,“你才十幾歲,你還年輕,你給我把眼睛睜開!”
吼完之後,她大哭出聲把他緊緊抱在懷裡。
屈眳動了一下,恢復點神智,就聽到半夏在他耳邊大哭。老虎撲過來的時候,他順勢將手中銅劍向下一挑,頭頸要害側開,猛虎一撲,鋒利的銅劍頓時整個都撲入老虎體內。但是老虎體沉,突然的那一下,也壓的他兩眼發黑,整個人都暈死過去。
半夏哭的傷心,沒有注意到屈眳方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