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可以,她想留下來。
在“瀧之屋”裡,她看到幸福在微笑。
“亦菲,我頭痛,拿杯解酒茶來,我待會還要到公司開會。”
柔著陣陣怞痛的額側,宿醉醒來的金璨陽大手摸索著床頭櫃卻撲了個空,他挑起眉,有些意外細心溫婉的妻子竟未如常的擺上一杯花茶。
不過他並未多想,高喊著妻子的名字,說出需求後,便走進浴室梳洗,他知道他一出來後,妻子便會一如往常地送上熱茶,同時溫柔地朝他一笑。
這個一成不變、溫吞平淡的婚姻不是他想要的,可是怎知真的結了婚,他竟沒有半點的不適應,反而很快地融入婚姻生活,當起有老婆照顧自己的已婚男人。
他從浴室走出來,臥室裡還是空蕩蕩的,少了熟悉的花香味,和一絲……他一時間也說不上來的氣息。
他環顧房間一圈,沒發現有任何物品短缺,暗笑自己多心,讓酒精麻痺了他的知覺,連神智也跟著不清楚,疑神疑鬼。
“不在家嗎?”他喃喃自語,看了眼鬧鐘上的時間,才七點五分。
結婚後仍繼續上班的妻子,是友好公司的助理秘書,她通常在打理好他的日常瑣事之後,八點十分才會出門上班。
今天有點不尋常,難道她生病了?
金璨陽眉頭一皺,微露憂心,但他頭疼的症狀一直未減輕,便不再多想。妻子已經是大人了,應該會照顧自己,不需要他躁心。
可下一分鐘,他卻發現她不在身邊,他連家裡的止痛藥放在哪裡都不知道
她無可否認的是個好妻子,將脾氣大又愛挑剔的他照料得無微不至,連平日胃痛的毛病也大為改善,令人無從嫌棄。可是現在—
“該死的,她到底把家庭醫藥箱擱在哪?回頭我非說說她不可……”
金璨陽臉色不佳地拉開衣櫃,拿出一套整齊的西裝又關上,準備換衣服,到公司再叫秘書給他解酒液。
驀地,他察覺到一絲不對勁,又“刷”地開啟男女主人合用的大衣櫃。
他眼神銳利的掃視著,有些疑惑,櫃子裡的空間一向這麼大嗎?
妻子的衣服還在,但全是婚後添購的新衣,她婚前的衣物……一件也沒有?
“搞什麼鬼?不過比平常晚兩、三個小時回來而已,居然給我玩起離家出走的把戲?”他心裡因這猜測而不悅,又對妻子的行動不以為然。
她以為她能走多遠?沒有孃家的孤兒到最後還不是得回來?她要是認為他會發了瘋的找她,那就太天真了。
金璨陽心裡這麼想,沒把妻子不見了的這件事放在心上,只當她在耍小性子,想引起他注意,天一黑,她自然會回家。
但是接下來,在看見那張留在桌上籤好名的離婚協議書後,他許久沒有爆發的暴躁脾氣瞬間被引燃,低咒著用力將手上的室內電話砸向牆壁。
“周禮日,你二十分鐘內到我家一趟,一秒都不許延遲。”他改用手機打了通電話。
離就離,他金璨陽可不是提得起、放不下的男人,她太小看他了。不過是個微不足道的女人,沒有她,他照樣過得逍遙。
哼!別想他會去求她回來,腳長在她身上,她想走,誰攔得住?
她最好不要後悔,走得越遠越好,少了她,他還樂得輕鬆,不用再時時刻刻惦著家裡有人等他回家,一有應酬便早早結束;也可以跟朋友喝酒喝到半夜,摟個辣妹恣意狂歡……
可惡,他怎麼越想越生氣?
於是當律師周禮日匆忙趕至金家時,就看到臉色難看的金璨陽正坐在一堆“廢墟”中,他早氣到把手邊能砸的東西全砸了,唯一完好的,是手上妻子送他當生日禮物的手機。
“咳咳!請問發生什麼事?我很久沒看到你發瘋了。”自從結婚後。
金璨陽慍怒的抬起頭,指了指放在一旁的離婚協議書。“把那張紙處理一下,越快越好。”
“什麼紙這麼重要?讓你一大早急電召見……”周禮日拿起他所指的東西,挪了挪金框眼鏡,有些不確定地看了好幾遍。
“該給的錢我一毛也不會少給,記得填上數字,我不是小氣的人。”至少他會確保她衣食無缺。
“等一下,金大少,你知道你要我處理的這張紙是什麼嗎?”他是不是撞到頭了?還是發高燒燒壞了腦子,故意找件離譜的事尋開心?
“是離婚協議書。”金璨陽不以為然的撇撇嘴,像沒事人般的穿上西裝、打上領帶,打算去上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