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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借一部電影,就將自己努力,化為廢墟。不過,這也只是內心深處的想法而已,他知道怎樣跟強者對話,更明白‘物競天擇,適者生存’的道理。

張佑白拂去手指尖的一絲塵埃,微笑著說道:“石川兄,今天可是承你地光,小弟也來品嚐一下正秋兄準備的每位佳餚,唐突之處,還望原諒則可。”

張佑白微笑著講話的時候,眼神透露出無比的真誠,態度還是一如既往的謙遜,沒有一絲少年得志的狂傲。

張石川看在眼裡,內心裡也不由得一陣暗贊。

他舔了舔有些發乾的嘴唇,笑道“佑白,你這可說笑了,我歡迎還來不及呢,那裡還有怪罪的意思,說實話這一天我也盼了好久啦。”

兩人四目相對,凝視片刻,不由的都哈哈大笑起來。

有時候事情就是這麼玄妙,真正的知己你千萬裡的就是尋找不到,而有時不經意間卻出現在你的身邊。兩人相對雖然無言,但彼此內心的想法卻毅然瞭然於胸——

七月一日,法租界霞飛路77號,天還矇矇亮,已經有眾多的僕人隨從在四出準備著,因為虞洽卿等人籌備已久的上海證券物品交易所,終於獲得工部局的批准,今天正是開張大吉的日子。

張佑白今天也起了個大早,在柳如梅悉心的伺候下,張佑白早已著裝完畢。手捧一杯還散發著熱氣的香茗,望著面前薄薄的霧氣,一個人在那發呆著。

說實話,張佑白今天心裡欣喜著。

因為,張石川終於被拉攏了過來。

一鄭一張,再加上史量才,那簡直是絕配,自己在電影方面的事業,至此才可以說真正的暢通無阻。

雖然有一些年輕,資格也不夠老。但鄭張史三人,在內心深處已經接受了張佑白的核心地位。從南洋歸國的弱冠少年,只憑一己之力,在短短時間內,就創出偌大的名聲,這樣的人才,又怎能不讓人佩服。

正發著呆,張佑白的住所外面,想起汽車的轟鳴。車聲未歇,老劉那響亮的嗓門已經在前廳穿了過來。張佑白放下手中的香茗,回頭望了一下柳如梅,順勢在柳如梅的耳邊吻了一下,在柳如梅的嬌羞當中,飄然離去。

霞飛路(今淮海中路)在20世紀二、三十年代,堪稱上海城市的時尚之源。這條長約4公里的商業大街,名店林立、名品薈萃,其中不少是俄僑老店,或是法租界同業之最,他們以歐洲樣式的商業佈局,展示著幾乎與歐美髮達城市同步的高檔生活消費品,尤以西餐、西點、西服和日用百貨最具特色。

霞飛路是上海最長的路中間的一條。它可給分為三個段落:從路的東端到呂班路為第一段,從呂班路到杜美路為第二段,從杜美路到海格路為第三段。在第一段路上,雖然在它的橫路上有一二家如CasinodeParis之類的異國的娛樂場,可說全然是中國的。可是這所說的中國的,只是說是中國人的,並不是說中國式的,因為在它的兩旁的店鋪有很多的是西衣鋪,西點鋪,西菜鋪,西式木器鋪之類的都得在他們所出售的物件的品質上加上一個西字的店鋪。此外,它還有著法巡捕房、法兵營和救火會。第三段可說是住宅區,雖然在福開森路左近有一個小小的市面,並一路也間隔地常有兩家,三家的出售日用品的小鋪子。

而霞飛路的中心是在那中心的一段。在那裡的衣、食與住都是比較精緻的。虞洽卿籌辦的上海證券物品交易所,就坐落在這裡祥雲大廈的三樓。湘雲大廈緊挨著的就是上海最貴的電影院—國泰電影院。

迷迷糊糊間,車子已經到了湘雲大廈的樓下。此時的樓前,早已冠蓋雲集,各種人物,不管是名流是神還是流氓大亨或者黨國要員,甚至法租界工部局的委員,還有抱了各種發財夢的平頭百姓們,都超嚷嚷著來湊熱鬧,幾十個頭裹白布的印度阿三和穿著黑色短衫的華人探員,正在緊張的維持著秩序。

張佑白注視著面前巍峨的高樓,耳邊傳來一陣接一陣的喧譁聲,雖然嘈雜、卻又感到那麼親切自然。

抬頭往上望去,大樓上已經掛滿了祝賀的條幅。一簇一簇的,好似波浪中的小帆,又似天空中小鳥兒在白雲深處偏偏起舞。

放眼望去,周圍多是一張張麻木的毫無生氣的臉,滿清雖然垮臺,但民國的期數卻一直沒有到來。整個社會任是那麼死氣沉沉,而隔海相望的東洋人,正在厲兵牧馬,工業化的浪潮洶湧澎湃,舉國之力,再為著那個所謂大東亞共榮圈的目標努力著,屠刀已經舉起,而國人任不自知。

正是‘商女不知亡國恨,隔江猶唱後庭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