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費勞煩你記好了,我往後必會歸還……”
“好啊,你放心,我還會算利息的。”她心中被他氣得嘔血,不由得便硬聲介面——她二兩青在他眼裡就是那種開口閉口就談錢的人麼?
“……那是自然。”可他顯然聽不明白她的意思,竟也照單全收,答應得痛快。
她想她真要吐血了。
她替他倒了盆水,默默地拿布巾絞了又絞,卻不遞給她,獨自生著悶氣。
“青姑娘,我阿媽那裡就拜託你了。”半晌,他側過頭來輕聲道。
“唔……我會讓他們說你出鏢去了的。”她點點頭,終於把那絞得不成樣子的布巾給他。
“多謝。”他極為真誠地道謝,她幫了他那麼多忙,這一件,卻當真是其中他最想感謝她的了。
興許是聽了他的這聲謝,她又有些不自在了。
南宮璇這一句話畢,二兩青已抬腳往門外邁去。只是臨出門的時候,她終於揹著他,說道,“不用多謝,你傷好了後,便在我賭坊幫忙吧。”
“唔……嗯。”
她聽見他極輕極輕的應聲,陡然之間,就忍不住快步跨出門去,接著,不知等了多久的眼淚,也自掉落下來。
她終究沒問他那些傷是怎麼來的,又或者他究竟經歷了什麼。
只因她發現她竟在同情他。
她料想他必然是經歷了什麼常人所無法想象的事,不然,竟又有什麼事,能讓原先的那個南宮璇,變成了現在的這一個?若是原本的南宮璇,又怎會需要人的同情?
她的這種同情,眼下竟也成了一種心酸。
作者有話要說:
☆、潑婦你好
南宮璇畢竟還是有武功底子的,不過兩日便能下地了。她自然不可能讓南宮璇到賭坊門口去招徠生意——儘管她原本曾打過這種缺德主意。只是她還沒想好要怎麼安排南宮璇,他自個兒已開始尋她的不自在了。
那天她正捧著碗粥喝得高興,南宮璇蹬蹬蹬便闖了進來。
“青姑娘,這是真的麼?”他問她。
她的眼皮禁不住開始跳了起來,心想,這城裡怎麼訊息傳得那麼快,
“為什麼才不過幾天的時間,那趙公子就被人打斷了腿?”這已經不是疑問,而是質問了。
“我怎麼知道?你問我,我問誰去?”她問他,打定了主意睜眼說瞎話。
她的粥尚且還溫熱著,可他的眼卻一點一點的冷了下去。
“是你尋的人麼?”他終於緩緩地問她。
這人簡直的,不識好人心!
她心中已要嘔死了。當初她讓阿拐去收拾那姓趙的便早已料想過了,這事要是讓南宮璇知道,必然是要嚕哩羅嗦來煩她的。只因他這種假清高的世家公子,怎麼能忍這種事?這個中道理,她心裡門清著呢。
所以她原本也已打定了主意,要裝死到底的。
可眼下她的目光一與他的碰上,卻竟半點都裝不下去了。只因他的眼裡竟是她從未見過的鄙棄和厭憎,比之當初猶有過之。
於是她陡然之間不想裝了。
她緩緩放下碗,粗魯地用手背抹了抹嘴,挑起了一邊的眉毛,“怎麼?我二兩青平素最瞧不起這種挾私報復,背後捅刀的小人了,我為了大公子打抱不平,又有什麼錯處?大公子又何必如此大驚小怪?”
她的一雙美目便那麼理直氣壯,坦坦蕩蕩地看向他,毫無半點遮掩或自愧。
這教他反倒瞧得一怔。
南宮璇原本即將脫口而出的那些質問,竟陡然之間被梗在了喉間,再也說不出半個字了。
是啊,她為了他才去做了這件事,她為了他打抱不平,難道他竟還能去指責她麼?可她這手段,卻是過去的二十幾年活在這世上的南宮璇從來也看不上的。
即便是而今的他,自然也是……瞧不上的。
太……不入流了。
想到這裡,他竟不知該如何是好了。
“大公子若是嫌棄我這手段齷齪,我也不想否認,我二兩青平素裡,做的就是這種蠅營狗苟的事,大公子若是還想問什麼,直管問,我自問不是個好人,但對你們南宮家,我可是仁至義盡,沒有半分對不起。”她說罷不再看她,抬起那半碗粥,囫圇喝了下去,“大公子若是不想在我這裡吃飯,我便不留你了。”
南宮璇深深吸了口氣,彷彿是下了很大的決心,才自緩緩地邁出了門去。
——他興許以後,也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