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憲兵把死了的佐騰抬進梅機關,池田少佐仔細地察看了佐騰屍體,從傷口上看,這一刀動作利索而且一刀致命,應該是訓練有素的軍統特工所為。
池田暗自慶幸自己當初的冒險決定賭贏了,再細問日本憲兵事情的由來,當他知道是剛才有個說日語的男子前來報告的時,池田立即猜到,這個能說一口流利日語的人就是他唯一接觸過的軍統上海特別行動隊隊長譚智文。
那麼,當初因暗殺陳籙而受傷者的軍統特工正是譚智文少校,而譚智文選擇用這種方式通知池田,表明譚智文已經康復,軍統即將展開更多的刺殺行動。
回到施雨的家,譚智文冷靜地告訴了施雨所發生的一切。
施雨驚訝這個假冒軍醫陳根生的日本特務如此精於心計,以致於沒引起施雨一點懷疑,同時,更為眼前這個冷俊沉著心思縝密的男人所深深折服。
譚智文分析按這個佐騰如此老辣的間諜手段來看,除了池田少佐,佐騰絕不會向其他人洩露自己的半點行蹤,因此,在解決了佐騰後,沒人會知道譚智文的身份和行蹤,施雨的家仍是相當安全的,沒必要撤離。
而此時,由於施雨已經知道了譚智文的身份,無需再對眼前這個柔弱善良卻又性格堅強、對日本鬼子和漢奸充滿仇恨的小女子再隱瞞什麼,譚智文決定挑一個合適的時間,來確定施雨是不是願加入譚智文的軍統組織。
譚智文回到了自己房間,取出電臺,向軍統重慶本部請示下一步的行動。
虹口區一個日本人開的茶館內,譚智文化妝成日本商人,一連幾天在這裡喝茶,終於等到了池田。
池田對譚智文表達了歉意,在無法聯絡的情況下,他指派一個日本軍醫間諜去照顧譚智文,這蘊含著極大的風險,任何一個環節出了問題,譚智文就逃脫不了被日本人逮捕的命運。
譚智文輕輕一笑:“池田君,在那種情況下,你的選擇是最英明的。非但救了我的命,還讓梅機關和憲兵司令部還有76號沒有線索能抓到傷重昏迷不醒的我。”
“最好的特工,就是懂得保護自己,只有保護好了自己,才能在關鍵時刻給予對手致命一擊。”譚智文以茶代酒敬了池田一杯:“派特工盯住受傷的我,你巧妙地利用了帝國之花南造雲子,而且這個日本特工軍醫,還是南造雲子親自指派的人,所以,池田君你既保護了我,又很好地隱藏了自己,敬佩。”
池田越加對眼前這個軍統少校佩服了,能有如此過人的膽識和敏銳的洞察力,難怪76號的李士群把譚智文視為真正的對手。
在譚智文告辭時,池田少佐悄悄把一張摺疊的小紙條塞進了譚智文的手心。
回到施雨家,譚智文直接到了三樓書房,取出小紙條一看,上面寫著近期日本政府的特使影佐和犬養健將陪同汪精衛前來上海,將乘坐日本軍艦抵達上海虹口碼頭。
日本軍部指定江灣重光堂為汪精衛的行館,並命時任偽維新政府的上海市偽市長傅筱庵前往迎接。
譚智文用電臺把這一重要情況彙報給了毛人鳳,卻許久得不到重慶方面的回應。
一個多禮拜後,上海的各大報紙突然報道了一則訊息:軍統上海站站長王天木被76號特工總部釋放。
譚智文也得到了軍統本部發來的密電:處死叛徒王天木。
李士群把王天木單獨關押在76號一個單人牢房內,只是管其好吃好喝,既不勸降也不刑訊。
王天木自己都感覺莫名其妙,自己那麼多部下,進了76號後,要麼投敵叛變,要麼就是刑訊至死,能挺過76號魔窟讓人聞之心驚的也讓丁默邨下令處決了,唯獨如此厚待王天木,還是李士群親自過問,連76號特工總部正主任丁默邨也被摒之門外。
一個多禮拜後,李士群親自來到牢房,宣佈王天木獲得自由,並給了王天木十萬元,給其在法租界霞飛路愉園酒店租下一套豪華客房給王天木居住。
重慶的戴笠聞訊大怒,從常理上分析,王天木已經投降了日本人,不然不可能在76號好吃好住,而且還能大搖大擺地毫髮無傷地走出76號,並由李士群安排他如此好的生活起居。戴笠密令,由毛人鳳直接領導譚智文刺殺叛徒王天木。
從譚智文和王天木以前的交往上,譚智文認定王天木不可能如此輕易地叛國投敵,況且根據76號放出的風聲,王天木抓進76號後就以禮相待,從沒刑訊,譚智文覺得這其中大有文章,從李士群膽識和手段上看,存在著許多疑點。
譚智文因而回電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