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張嘯林的車子駛近詹森時,詹森突然起身,抬手就對著張嘯林連發三張,吳世寶看到詹森突然起身時,心知不妙,來不及撥槍,在詹森對著張嘯林連開三槍後,吳世寶加大油門向日本憲兵司令部衝去。
詹森也趁後面的保鏢沒跟上前,迅速跑出小弄,鑽進了早已經發動由許力駕駛的小車逃離了現場。
吳世寶駕車飛速逃離小弄,直接開進了日軍上海憲兵司令部。
停下車,吳世寶急著拉開車門,卻見後座兩人撲在一起一動不動,身上都濺滿了鮮血。吳世寶趕緊招呼兩個日本憲兵幫忙抬出檢查,先搬出上面的高民仁,只見他背心上三個彈孔,一動不動,顯然已經當場斃命了。
再想抬出張嘯林時,卻見他動了一下,面色花白,跌跌撞撞地自己爬出了車門。
原來張嘯林其實也是一副好身手,反應敏捷,當他看到倚著腳踏車半躺著的人,在經過身邊時突然一躍而起,就知道情況不妙,在詹森撥出槍向著他射擊時,情急之中,張嘯林拉過坐在他右手面的高民仁檔在他身上,替他捱了三槍,這才撿回來一條命。
張嘯林在吳世寶的攙扶下,跌跌撞撞地走進了日軍憲兵司令佐佐木的辦公室。佐佐木看著這個曾經不可一世橫行大上海的青幫流氓頭子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嘴角閃過一絲輕蔑的冷笑。
吳世寶在一旁向佐佐木彙報了事件的經過,佐佐木說了幾句安慰張嘯林的話,又稱讚了吳世寶的能力。
佐佐木對於張嘯林提出的要求日本憲兵出面幫他抓住兇手的要求,冷冷地說道:“大日本帝國現在戰事進展神速,要實現東京大本營的三個月佔領中國的戰略目標,幾個小小的殺手不可能牽制大日本帝國的力量。”
“我們大日本皇軍的主要對手是蔣介石的國民政府,國民黨的軍統才是我們大日本憲兵需要剷除的物件,目前還沒有跡象證明,軍統參與到上海的各種暗殺事件中來,所以刺殺張先生的極有可能是你們幫派仇殺,這種事你們自己有能力解決。”
張嘯林又氣又怕,只是在日本主子面前,他無論如何不敢多說什麼,剛要告辭,佐佐木又叫住了他,通知他下個禮拜,影佐禎昭少將將要在上海虹口區的梅花堂舉行成立上海特高課的形式,邀請張嘯林出席。
張嘯林和吳世寶一出憲兵司令部,立即厲聲責問從後面趕上來的保鏢有沒抓住刺客,保鏢說聽到槍聲立即丟下車趕上來,卻連人影也沒發現半個,氣得張嘯林給了保鏢幾個耳光,同時更對那個殺手產生了極度的恐懼感。
在張公館內,張嘯林已經閉門不出兩天多了,日本人催促他前去議事,都以生病為由推託。
就在張嘯林恐懼被刺殺時,李士群敲門走進了張嘯林的辦公室,告訴張嘯林,從此不用再怕刺客襲擊,因為他從季雲卿那裡弄來十根金條,透過關係,在德國駐上海領事館裡給張嘯林換來了一輛防彈汽車。張嘯林一聽大喜,對李士群從此更是看重。
其實他哪知道,李士群花心思給他搞來防彈汽車,只是李士群周密計劃中的一個重要環節。李士群要利用張嘯林的關係在上海大力發展自己的諜報系統,時機成熟好向日本人待價而沽,所以他一方面不願張嘯林閉門不出,另一方面又不能讓張嘯林受到刺殺。
在張嘯林遇襲後,李士群已經認定這絕對是軍統特工所為,他更想知道對手是不是譚智文。因此,李士群按在南京時和譚智文約好的聯絡方式在《申報》上刊登了個尋人啟事,約好譚智文在法租界一個咖啡館裡相聚。
他知道,譚智文肯定也想知道他的行蹤,所以必定會在法租界見面,而且在那個地方,雙方都不會動武,所以李士群不帶一個保鏢,獨自一人按約定時間在咖啡館等著譚智文。
譚智文在看到李士群的聯絡訊號後,他也想去會一會這個曾經的戰友,除了想從李士群嘴裡證實張嘯林有沒有被擊斃,他更想知道那個南造雲子的下落。
咖啡館內,兩個各自要了一杯咖啡,互相盯著對方一發一語。雙方事先想好的一切已經不需要再說明什麼,都從各自對方的眼神中得到了印證。
譚智文起身告辭,李士群突然說了一句:“四天後晚8點,虹口梅花堂影佐禎昭少將將成立梅機關。”
譚智文一直品味著李士群告訴他這個訊息的意思,他明白,若是張嘯林沒死,以他的身份,必然會受邀參加宴會,難道李士群暗示譚智文前去刺殺?
猶豫了再三,譚智文最後下了決心,繼續刺殺張嘯林,或許李士群是想高升,張嘯林阻礙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