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虎谷入口處不遠的山路上,一輛插著膏藥旗的日本軍車正緩慢地開進。一塊不大不小的石頭橫亙在山路中,日本軍車立即停了下來,從車廂後面跳出幾個日本兵,緊張地持槍四處觀望。
一個穿著大紅棉襖的年輕女子,挎著一隻竹籃子正轉過山谷向日本軍車方向走來。她一眼看到了持槍日本兵,頓時嚇得花容失色,轉身欲逃。
日本兵喀啦一聲拉動了槍栓,嘴裡亂叫著,顯然是在喝令那姑娘停下,不然就要開槍的意思。那姑娘嚇得站立當地,再也不敢挪動一步。
從車上的駕駛室中,跳下一名日本軍官和一個翻譯官,兩人對著那姑娘和大石頭看了一會,翻譯扯開了喉嚨喊那姑娘走上前來。
姑娘不敢違拗,怯生生地走到了日本軍車前。鬼子軍官嘰裡哇啦地叫了幾名,翻譯趕緊問那姑娘道:“你是什麼人?”
那姑娘正是李茹,她裝作害怕的樣子,告訴翻譯官,她是這兒的山民,上山採藥,眼見太陽即將落山,便走下山來,不料遇上了日本軍車。
翻譯官看了看李茹的良民證,對著鬼子軍官笑眯眯地道:“太君,花姑娘的,良民大大的。”
鬼子軍官鬆了口氣,問起這山路中的石頭是怎麼一回事。李茹透過翻譯官告訴鬼子軍官,早上她上山時,恰巧見到這塊大石頭從山上滾下,砸在了路中央,差點砸到了她。
鬼子軍官盤問了一會,聽到李茹說在山上一天,沒見到有陌生人來到山中,神色頓時輕鬆了起來。他色咪咪地舉起戴著白手套的右手,捏住了李茹的下巴,猥瑣地笑了起來。
翻譯見狀,趕緊在邊上小聲道:“太君,天色已晚,如果我們再不進入虎谷,萬一碰到游擊隊,那可就麻煩了。”
鬼子軍官身子一震,顯然是心中對游擊隊有所畏懼。他鬆開了捏著李茹下巴的手,對著那持槍的四個鬼子兵道:“你們幾個,統統過來,把這塊大石頭推下山坡去。”
四個鬼子兵應了一聲,上前來齊心協力,把石頭推了下去。鬼子軍官不懷好意地一直盯著李茹看著,翻譯官則在邊上催促著鬼子軍官趕緊上車,進發到虎谷中。
鬼子軍官看了一眼天色,怏怏不樂地揮了揮手,四個日本兵立即回到了車廂後面。當翻譯和鬼子軍官回到了駕駛室中後,日本軍車開啟了大燈,向虎谷進發。
這是一輛日本兵的戰地救護車,負責把諾門罕前線受傷的日本兵拉到虎谷中救治。譚智文和李茹在蘇軍小分隊前來時,就已經對虎谷中作了一番觀察。
譚智文發現了每天都有一輛鬼子的軍車進山虎谷,負責運送傷病員,因此,他便打上了這輛軍車的主意。
這塊橫在路中央的大石頭,便是譚智文的傑作。當日本後下車觀察時,譚智文就躲在路邊的雜草叢中,暗暗監視著日本兵的一舉一動。
李茹的出現,也是譚智文的安排。他利用李茹來吸引鬼子軍官的注意力,同時透過李茹,巧妙地向鬼子軍官傳達了山中沒有異常情況的訊號,讓鬼子軍官的戒備心放鬆了下來。
當鬼子軍官妄圖調戲李茹時,譚智文心頭充滿了憤怒。但他並沒有因此而沉不住氣,因為譚智文心中十分清楚,鬼子害怕游擊隊,天色快黑,不敢在山路上多作逗留,因此,他們沒時間會對李茹怎麼樣。
不過,譚智文更清楚鬼子兵沒人性只有獸性,為了預防萬一,他還是作好了最壞的打算。如果鬼子軍官色-迷心竅,妄圖對李茹施暴,那他會毫不猶豫地跳出來,殺死軍車上所有鬼子。
當然,這只是無奈之舉,譚智文並不想幹掉這輛軍車上的鬼子,他只是想利用這輛軍車,悄悄潛入虎谷中。
看到鬼子兵的軍車漸漸遠去,李茹不禁鬆了一口氣。只是她還沒輕鬆多久,心中又立即為譚智文的安危擔心起來。
鬼子哪裡知道,他們載著五六個傷員,由四個鬼子兵押送的軍車底下,正掛著一個可怕的殺手。
譚智文趁鬼子兵推石的機會,從草叢中溜了出來,悄悄地接近了軍車。他利用事先準備好的竹條,插在了鬼子軍車的底盤上,把自己的身體固定在了車底。
雖然軍車上插著太陽旗,但虎谷口把守的鬼子卻不敢絲毫大意,仍是對軍車作了嚴格的檢查。昏暗的夜色下,鬼子兵做夢也沒想到,會有人吊在軍車的下面。
軍車慢慢駛入了虎谷,沿途仍受到了幾個固定崗哨的盤查。軍車上的鬼子軍官一次次地出示證件,方才放行。
譚智文就這麼順利透過了虎谷中的鐵橋,有驚無險地避開了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