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娘,無論如何都要推說不知道。各宮伺候的人那麼多,經常有幾個失足掉河裡的,生病死了,哪裡有那麼多能講得清,道的明的?
“若是不見的是平常人,朕倒也不想問愛妃的。只是張公公發現那失蹤的,竟是前不久剛處死的宮女樂兒的親生母親,朕覺著那樂兒伺候了愛妃這麼久,想必該是知道她的吧?”藍士康直言不諱地將失蹤者是誰說了出來。
“前不久剛處死的宮女樂兒”,“失蹤的是樂兒的親生母親”。後者,或許小若還不會覺得如何,可樂兒明明是被淑太妃送出皇宮了,藍士康又如何會說樂兒前不久剛被處死?小若強忍著站在原地,若不是有其他人在這,她真想抬頭問問謝丹娘,樂兒母女現在到底在哪!
藍士康這般單刀直入,分明是想要直接從謝丹娘這裡問出答案。若是謝丹娘還打算支支吾吾地混過去,那才有鬼了!
顧不上一旁啞女有什麼想法,謝丹娘直接將事情推到了淑太妃的身上,說道:“若說是其他人,臣妾還不知道。只是那樂兒在臣妾的安胎藥中下了丹參,想要害死皇子。皇上該是知道的,平日裡姑姑最是疼愛臣妾,她說有其女必有其母,所以就將那婆子杖責了,誰知就這樣斷了氣。臣妾也只知這些,若是皇上還想問什麼,臣妾就不知道了。”
謝丹娘小心翼翼地看著藍士康的臉色,卻始終看不出個所以然來。等了好半響,藍士康才輕飄飄地說了五個字:“原來是這樣。”
也不知過關了沒,謝丹娘從那一刻起,便不敢再多出一句,更別提之前想和皇上好好閒聊一番的情趣了。
第二百七十二章 挑破
待藍士康走後,謝丹娘當下便揮退了淺兒和語兒,只留下小若一人寢室之中伺候著。謝丹娘反覆思量了一遍剛才與藍士康所言之事,只想著能尋個好藉口,瞞過啞女便可。
待人都走盡了,小若仍舊站在原地一動不動,那低眉順目的模樣好似這寢室之中什麼都沒有發生,她什麼都沒有聽見一邊。只是那原本垂在身前交叉著的雙手,此刻卻已是緊握成拳,一切只是隱忍不發罷了。
“啞女,本宮有些話要與你說說。”謝丹娘挑了挑眉,一臉無害地笑著看著小若說道。
小若未曾抬頭,仍舊恭恭敬敬地站在原地福了福身,道:“奴婢洗耳恭聽。”端得是一副讓人挑不出半點錯的禮來。
“你離得那般遠,是準備讓本宮用喊的嗎?”謝丹娘臉上的笑漸淡,聲音之中也有了一絲不耐。
小若此時心中雖是破濤洶湧,只是臉上卻仍舊半點不顯。謝丹娘如是說了,小若便也依言走近了幾步。
“想你剛才聽了皇上與本宮所言,現在心中必定是怨恨本宮與淑太妃的。淑太妃當日的確依了你所請,送樂兒母女出宮。此前你也已經見過她們,想來淑太妃也待她們不虧,未曾讓人在她們身上用一丁半點的刑。事到如今,皇上發現了樂兒娘失蹤之事,本宮也無法,只能隨意想著法子先瞞了過去再說。你可懂本宮這份苦心?”謝丹娘細細地看著小若的神色,一副探究的模樣。
小若緩緩地抬頭,眼中一片清明,微微抿了抿嘴,恭恭敬敬地福身道:“皇貴妃娘娘所言,奴婢不敢不信。只是樂兒是與她娘同坐一輛馬車出得皇宮,不知皇上為何說她前不久剛被處死了?”
謝丹娘既是要想打發小若心中的疑慮,自然是想要了對策:“皇上那日派了禁衛軍的統領前來拿人,本宮自然不能不給。可那時樂兒與她娘正與你訴別,就算本宮想將樂兒交給她們也是無法的。正巧,當日有個奴婢生了重病,沒幾日便要命歸西天,本宮就想著李代桃僵,將她冒名送了上去。”
謝丹娘只當自己這個對策想得天衣無縫,卻不知實在是愚蠢之極。若是平日裡,嵐蕭宮失蹤了個把人算不得什麼,說不定謝丹娘這麼一說,小若就該信了的。
可偏偏藍士康剛說了,張公公正在核對各宮宮中的太監宮女。他們能發現少了一個樂兒娘,又怎麼可能發現不了被李代桃僵的那一個?
那,她與樂兒母女見面之後,又發生了什麼她不知道的事情?
小若明白,淑太妃和謝丹娘如此行徑,不過是想著要她忠心,她在她們兩人眼中不過是一把利劍罷了,能替她們殺了所有擋在謝丹娘跟前的人罷了。
臉上微微揚起一個嘲諷的笑容,也不知她是在嘲諷她自己,還是在嘲諷謝丹娘:“既然是皇貴妃娘娘作的主,也不知道那位被冒名送上去的女子姓甚名誰,從前是在嵐蕭宮中何處伺候的?雖說她本就命不久誒,可好歹也為樂兒枉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