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以上心裡活動進一步驗證,鄭超這人十分迷信!想想看,一個連籤合同都要翻黃曆的人,這種反應實在太普通不過。
所以當宮海呆愣愣地捧著卡宴的鑰匙時
,依然在想:不是開玩笑吧!這車是我了?!就因為我能把它開進去卻開不出來?就因為這車的車門成了立體影象?鄭先生就送給我了?!尼瑪!!!!!!這真是尼瑪的大餡兒餅!!!!!……
保安嫉妒地看著宮海,這小子運氣可真好!老子活三輩子都不見得能買一輛卡宴。他倒好,說了不到三句話就得了一輛好車。
不管怎樣,孫瀟瀟依然在研究車門上的鬼面:
雙目崩裂,鼻翼肥厚,大嘴獠牙,看上半邊臉讓人毛鬼悚然,看下半邊臉感覺怪異非常。鬼面四周毛髮繾綣,髮絲精密,在顴骨和眉額之間刻有咒符般的花紋,有些接近象形字。盛怒賁張,狂妄詭異。
“竟然比我的臉還大。”孫瀟瀟用自己的臉比量了一下,“你們絕不覺得奇怪啊?”
奇怪什麼?
當然沒有人問。
因為鄭超已經打車離開,今天他要回養父母家吃飯,順便聽聽老爺子的“教誨”。保安也不見人影,說不定去哪兒八卦今天鄭先生的散財故事。
只有宮海依然沒有從驚喜中走出。
“哎~本偵探還想發揮下推理天賦,竟然連個捧場的人都沒有……”
孫瀟瀟用手指捅捅發痴的宮海,見他還是雲遊中,無奈地搖頭,“敵人一輛車就把你的情感和理智全部秒殺,孩子!你廢了!走吧,走吧,你呆在這裡也沒用,那兩隻小受還有滿足,卡卡這強攻可不會乖乖讓你插鑰匙。”
也不知道宮海是真的高興傻了還是依然走魂中,就這麼老老實實地被孫瀟瀟揪著西裝領帶給拖走了……
然而……
鬼面凹陷在車門裡,夕陽下鍍著一層金光,怒濤中浮現出古老斑駁的氣味……
誰給命運戳印,誰為巧合佈局?
☆、第六章
潭花市的護城河叫曇花江。
為什麼不叫潭花江,而叫這個名字,其原因不可考。潭花市的地理志上只是含糊其辭,說是此江經常斷流,如曇花一現。
但事實上,從上世紀初,這條江便每年發澇,雨季來臨時便像小型黃河般黃湯滾滾地沒過江堤,入侵市鎮。
民國時,政府在上游修建了一箇中型水庫,才讓潭花市免於澤國危機。
建國後,曇花江上游的諸多城市因為發展迅速,使得水源減少。曇花江的水量越來越小,直到今天,流量已經不能稱之為“江”。不過,大家叫習慣了,這條河便依然還是頂著“江”的大帽子,卻已經苗條的歸於河系。
現在曇花江兩岸依然能看到當年江堤的遺址,但大部分都被商業住宅和公園商鋪所掩蓋。
鄭超以前在曇花江下游的城郊有幾個大型的倉庫。因為靠近高速路,這裡便被開發成物流中心。鄭超當年衣錦懷鄉,回來後做的第一筆生意便是貨物運輸。做大後,他把生意一賣,拿著錢和齊正航他們一起去了港島。
所以,警察突然找他了解十年前的情況,他竟一時有些茫然。
生意人還是有些擔心和警察這種生物打交道。即便你是合法經營,可當看到那身警服,心中卻總會發虛。這是一種從古至今流淌在國人血液中對官吏的卑微。
財富不能代表強大,它有時甚至鬥不過一根警棍。在國家暴力機關的權力面前,金子也會被碾成沫兒。
商人的尊嚴由錢堆砌,但權力不需要任何堆砌,它就是尊嚴。
因此,面對“不吸菸,不喝茶”這種不給面子的警察,鄭超這個暴發戶只能提起精神應對,順便在心裡想想自己最近有沒有什麼不妥的行為。
“鄭先生,你好。我是咱們市局經偵支隊副支隊長夏允。”個子不高的夏警官主動伸手。
鄭超立刻與他握手。真不容易,終於看到對方的善意,鄭超放心了,起碼說明警察來找他不是什麼壞事。
夏警官接著介紹另外三人。兩個警察,一個姓李,是省會L市某公安局刑警隊長。一個是李隊長的下屬。
而另一位則是省政法委的科長,他的姓氏很特殊,姓神。
神科長很年輕,據說才剛23歲。但是看這人的舉手投足之間卻帶有一股歷經滄桑且說不清道不明的威勢。鄭超這麼多年來閱人無數見過這種氣質的人也不超五個,他覺得這人不太像個小小的科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