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屑地看著施祥,沒有眾人預想中的痛呼求饒聲。
見這傢伙如此硬氣,施祥老臉一沉:“老夫有上千種折磨人的手段,只要你覺得骨頭很硬,那咱們就一一試試!”
葉暮舔了舔嘴角血漬,抬起頭,淡漠道:“老東西,你也只會耍嘴皮子而已。”
此時的他,就像一隻受傷的孤狼,狠戾和怨氣早已刻在骨子裡,身處絕境,以淡漠無畏來捍衛自身尊嚴。
見施祥氣得要動手,楚雲庭一擺手,面無表情道:“一個下賤奴才,值得你如此生氣?你且退下,我有話問他,若是不說,你再動手也不遲。”
說罷,楚雲庭走近葉暮,以一種俯視的態度,看著地上的少年,輕輕道:“不得不承認,你也是個人才,現如今整個景州城陷入動盪不安之中,有人單純為了拍賣會上的十四件四品寶物,但更多的人卻為了走進那片神秘的森林。但無論是哪件事,這一切本來應該屬於我的,偏偏你出來攪局,把我的東西拿去拍賣行拍賣,還偷走了……我沒記錯的話,應該是燭龍刀吧?”
葉暮沒有回答,他只是艱難地支撐身體,盤膝坐在冰冷潮溼的地面,然後長長吐了一口氣,陷入沉默中。
人為刀俎,我為魚肉,弱肉強食的世界法則,註定卑微者沒有發言權,更何況淪為階下之囚,再多的解釋……也是徒勞!
楚雲庭見此,只是退後兩步,朝施祥瞟了一眼。
施祥心領神會,老臉獰笑,走向葉暮。
鋒銳纖細的銀針,泛著幽幽光澤,扎破指尖嫩皮,緩慢堅定地扎進指腹,十指溢位一滴滴殷紅的血珠,嗒嗒滴落在地面渾濁水面,劃破四周的寂靜……
十指連心,十根纖細的銀針完全沒入十指之中,葉暮紅腫溢血的臉頰上詭異地泛起鐵青色,豆大的汗珠滾滾流淌,可他依舊無動於衷,沉默無聲。
其他人看得頭皮發麻,一陣陣心寒,有人甚至扭過頭,不敢再看。
葉暮的神情落在施祥眼中,他絲毫不以為意,又拿出四根長有一尺的鋸齒狀鐵條,分別從葉暮掌心、腳心插入,鋸齒狀的鐵條要比光滑的鐵條更難進入肉骨中,撕裂的創口也更大,捅進掌心,貫入臂骨的過程中,就像一把鋸,絞碎成血糊的肉漿自創口邊緣擠出,在血流包裹下,噗噗掉落地面。
葉暮的四肢劇烈顫抖,像掉進滾油中的大蝦,疼痛地彎弓起身子,汗水流淌著河,自青筋爆綻的額頭滑過臉頰,掉落地面。牙齒緊咬,因為用力太大,絲絲殷紅血流自唇角流出來,讓他本就紅腫溢血的臉頰顯得猙獰恐怖之極。可即便如此,他依舊不發一語,只是像困獸一樣大口急促喘息。
此時,除了面無表情的楚雲庭,神色一貫冷漠孤傲的楚執,再沒人敢看眼前酷刑,那血漿裹著肉糊掉落地面的聲音,直讓人作嘔。
生於太平盛世,自幼錦衣玉食,誰見過如此血腥畫面?
即便在殘酷傾軋的修行世界中,要麼痛快斬殺敵人,要麼被痛快殺死,像眼前這樣令人作嘔的慘絕畫面,出現的機率極小,也最讓人膽寒。
四根鋸齒狀鐵條齊根沒入掌心腳心,四周只有葉暮有如風箱的急促呼吸聲,血漿掉落地面的噗噗聲,在這空曠陰暗的房間裡,顯得格外讓人恐懼。
楚雲庭看著地面被折磨得悽慘之極的葉暮,只是淡淡說道:“交出燭龍刀,我可以讓你死得痛快一點。”
葉暮的眼睛不知何時被殷紅的血絲充斥,幾乎看不到瞳仁,像是沒聽到楚雲庭的話,他只是輕輕嘆息一聲,隨即劇烈咳嗽起來,牽動四肢受傷部位,身體扭曲之極地顫抖不休。
施祥見此,老臉閃過瘋狂之色,陰測測道:“莫非你以為老夫就這點手段?”
葉暮極其艱難地扭過臉,血色眼眸望著眼前的施祥,眼光冷漠而空洞,半響後,他閉上眼睛,兩行血淚自眼角滑落,聲音沙啞乾澀,喃喃開口道:“你們不死,我怎麼會死呢……”
說到這,他急促喘息一陣,緩緩睜開眼睛,目光從眾人身上一一掃過,唇角泛起一絲笑容,這讓他原本就猙獰的臉色更加恐怖,一字一字道:“我……不敢死!”
說完,他再堅持不住,直直躺在潮溼冰冷的地面,血色眼眶大睜,像要倔強地牢記眼前一切,怕錯過任何一段刻骨之痛。
空氣變得沉寂,許久之後,楚執突然出聲,他盯著地面的葉暮,輕輕道:“殺了他。”
施祥一愣,扭頭道:“大少爺……”
楚執冷冷道:“殺了他!”
施祥臉色難看,望向楚雲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