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遇到危險。”
“……哥哥很厲害,所以不會被開啟氧氣面罩。”季劫儘量認真的說,半天也弄不明白自己為什麼要有氧氣罩。過了一會兒問季遠,“你怎麼在這裡?”
“爸爸讓我過來。”
“……他回家了?”
“沒有啊。打電話。”季遠說,“爸爸還是在出差。他很忙。”
季劫沉默了。他讓季遠起床洗漱,自己卻躺在床上,實在是不想動彈。他不想見任何人,就想自己一個人,靜靜的躺著。
之前跟唐括通電話太生氣,所以季劫直接把手機扔了。先前說過季文成雖然嚴格控制季劫手中的流動資金,但用的東西都會提前替他買好,尤其是年輕人喜歡的電子產品,手機啊、電腦啊,有新品上市第二天就會在季劫的房間裡出現。季劫有很多閒置的手機,也有很多sim卡,扔了一個後就用其他的,但沒提前通知別人,大家都不知道他換了號碼,除了楊懷瑾。
因為昨晚季劫給他打了電話。
第二天一早,楊懷瑾就給季劫打電話,但季劫實在是沒心情接了,掐斷之後直接關機。中午時季文成給家裡打電話,季媽媽不願意去季劫的房間打擾他,就讓季遠去叫季劫,結果直接被季劫轟了出來。
想起弟弟被轟出來時那雙驚恐又受傷的眼睛,季劫覺得更不好受了。他知道自己是在遷怒,但沒辦法。
遷怒的物件不只限於人,還包括季劫房間裡的東西。他把母親精心為他挑選的裝飾品都砸了,砸完後也不見得心情會變好,季劫覺得自己心臟病要犯了。
他想對那些曾經反駁過他的人說,你們看,我爸一點都不愛我。
季文成給家裡打電話,先把事情告訴季媽媽,猶豫了一下,讓季媽媽把電話交給季劫。
“能交的過去嗎?”季媽媽嘆氣,“又把自己關房間裡了。”
其實季文成回來的事情季媽媽早就知道了,但聽他說沒時間趕回家,就沒跟季劫說,沒想到季劫會這麼生氣。
“他是怎麼知道的呢?”季文成也很納悶,“——你好好看著季劫。我怕他氣出毛病來。”
“嗯。”季媽媽知道季劫小心眼又愛生悶氣,愁了,“季劫他回來這些天都沒好好吃飯。眼看著就瘦了,估計有五斤吧。”
季文成想起自己做完扇季劫那巴掌,那孩子臉上突兀的骨骼感,心疼得不得了,說:“怎麼回事啊?”
“估計是保姆做飯不行。”
“……那,要不還把原來的李阿姨請回來?”
“我覺得他可能是喜歡吃老管做的飯。”
“哦,老管的兒子這些天還跟我說想來東北找季劫玩呢。你把機票錢打過去,讓他們過來吧。”
“行,我一會兒跟小張說。”
“……那什麼,季劫要是想讓楊懷瑾陪他,也讓他來咱家玩。”季文成說,“出去玩也行,去外面走走。”
季文成不喜歡楊懷瑾那種平時不認真,緊急情況才嚴肅的半吊子性格,尤其是他這種年齡的孩子遇不到什麼大事兒,因此多半情況吊兒郎當的,季文成怕他把季劫帶壞了,不太願意兩人交朋友,也很反感楊懷瑾到家裡玩。
季媽媽聽完抿嘴一笑:“知道了。你去忙吧。”
可這回季劫是真不想讓楊懷瑾過來,聽媽媽隔著門跟他喊這些話也沒起來給楊懷瑾打電話。
因為這事兒的開端是唐括。季劫一點都不想讓楊懷瑾扯進裡面。季劫覺得自己莫名其妙,因為回想起來似乎一點生氣的價值都沒有。
想了好多天,季劫才想明白。
他不是為這件事生氣。
生氣的是他身體里長時間積攢下來的各種情緒,渴望、憤怒、委屈、嫉妒。它們像是小蛇一樣鑽到季劫的腦子裡,吞噬他的理智,糾纏著,吵鬧著,直到青春期暴躁的怒火一把點燃他的情緒,就算都發洩出來了。
發洩出來後,季劫大病一場。
自從他勤加鍛鍊後,已經很少有生病到這麼嚴重的情況了。他發燒到四十多度,身體時冷時熱,渾身都是汗,臉色慘白如紙,其實並不想睡覺,但無論如何都醒不過來。他燒了兩天,也睡了兩天,期間朦朦朧朧有點意識,還沒來得及反應,就又睡過去了。
等他睜開眼睛,感覺好像過了一個世紀。
周圍非常安靜,只有加溼器吐出水汽的聲音。還是他的房間,但床邊放了一個鐵架,用來鉤住輸液的袋。季劫順勢向下一看,自己的左手手腕處有一條白色的貼布,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