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也用不了那麼多啊，”她有些哭笑不得，“你傻不傻，買這麼多杯子，被人忽悠了吧。”

他哪知道，那個老闆娘說要他展現誠意，多買幾個，他就全買下來了，聽她說他傻，他眉頭一擰，這女人怎麼這樣，他給她買杯子，她還說他傻，他解釋說：“我也不知道你喜歡什麼樣子的，你要是覺得用不了，就送人好了。”

“那怎麼可以，”季瑤拿起其中一個杯子，摸了摸上面的圖案，“你送我的，我怎麼能轉送給別人，那多不好。”

“不是你自己說用不了的。”慕敬霆哼了聲。

“這怎麼也是你一片心意嘛。”季瑤站起身，拿著杯子對他展顏一笑，那笑容清雅悠然，是發自內心的欣然笑容，她本就清麗柔美，這樣傾心一笑，更顯粉雕玉琢，楚楚動人。

慕敬霆一時呆了，心底像是有根羽毛輕掃，癢的他口乾舌燥，他突然很想伸手摸摸季瑤的臉，把那笑容永遠留下來。

季瑤笑了下，然後低下頭看著手裡的杯子，杯子是卡通造型，上面印著一隻黃色羽毛的小鳥，小鳥的腦袋高高昂著，旁邊配了個“嘰”字，她低頭笑著，也就沒注意到慕敬霆的表情，她頓了頓淡聲說：“其實，汪詩情摔的那個杯子不值錢，只是那個杯子對我意義挺大的，當然它沒有你送的這些好看，但我保留了很多年，一直留著，其實到最後也留不住什麼。”

她深吸口氣，想了想才說：“你記得慕清川訂婚宴那晚在外面叫住我的男人嗎？”

慕敬霆回憶了下，“嗯。”

“那是我爸，”她彎了彎唇角，“這個稱呼都挺陌生的，我還是叫他季佟好了，季佟他在我十幾歲的時候就和我媽離婚了，和慕清川的原因一樣，出軌。”

“我媽挺恨他的，他走之後就把家裡他用過的東西都扔了，照片也都燒了，等到家裡經濟好了，連傢俱都全換了，所以我家現在連一樣季佟存在過的東西都沒有，除了……那個杯子。”

“那個杯子是我過生日時定做的，下面寫著我們一家三口的名字，季佟離開後，我把杯子藏了很久不敢讓我媽發現，怕她扔了，也怕她傷心，”她咬咬下唇，聲音有些哽咽：“其實我也知道留著那個杯子也留不住什麼，他走了，不會回來，我可能就像你說的那樣，傻吧，所以才留著那種東西……”虛幻又無用的東西，不僅不會給她帶來快樂，還會時不時的帶給她傷害，就和慕清川的那枚戒指一樣，可她還是捨不得扔，並不是對那個人還留有感情。

她這輩子都不會原諒她的爸爸季佟，慕清川亦然。

只是就算這樣，那也不代表從前的一切都是假的吧。

季佟拋棄了她，可曾經也將她疼之愛之，將她視為掌上明珠。

慕清川也是，他背叛了她，可也在她最危難的時候救過她，將她送到醫院，那樣溫柔的安撫，更給了她愛情，她那時的愛戀與心動，都不是假的。

可她也知道，那些美好的過往，不能成為原諒他的籌碼，她只是私心想留存一些美好的回憶，只是這樣而已。

她抿著唇，握住杯子的時候力氣大了些，想要藉此消除心中的傷痛。

不一會兒，她突然覺得肩膀一沉，淡淡的男人氣息闖入鼻端，季瑤愣了，原來她整個人都被慕敬霆擁入懷中。

其實慕敬霆也不知道自己幹嘛要抱她，也不是像上次沒說過她，故意做給林席看，可他剛剛看到季瑤低著頭露出那種無助又難過的神情時，心底沒由來的開始絞痛，連自己都沒有察覺的時候，他就把她抱在懷裡了，那、那現在怎麼辦？

商場上叱吒風雲，對感情史一無所知的慕少……頓時手足無措了。

其實季瑤也沒好到哪裡去，她正難過著呢，就被個大男人整個摟住，然後他還一句話不說，她也能感覺到他逐漸僵硬的身體，不過季瑤也理解，他應該是想安慰她，但……安慰人也不用這麼一下給她來個熊抱吧，於是一分鐘過去了，她到底是推開他還是不推呢？

倆人半天不說話，場面一時也就僵了起來，季瑤低著頭，突然注意到慕敬霆的衣服，他穿的還是和昨晚的一樣，難道，這傢伙買了一箱子的杯子，然後巴巴在她樓下等了一晚上？

她又看了看手上的杯子，嘴角漸漸劃出一個彎彎的弧度，這傢伙，能不能不這麼彆扭啊，安慰人連句安慰的話都不說，她問他還嘴硬否認，真是個傲嬌貨！

漸漸地，她的身子不再緊繃，可很快，她就感覺到她的頭正緊靠在他的胸前，輕薄柔軟的西服下，是他充滿著柔韌肌肉的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