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大上多少。
那力度幾乎要把安楚的指骨捏碎,裴謙知道如若抓不住會有什麼下場。
方才拉弦也是廢了氣力,安楚感覺他的手無可控制地痙攣。
兩人終於算是平安落地。
找了一個荒廢了的小木屋,是獵戶上山打獵落腳的地方。
劃開火摺子,顫顫巍巍的火星子掉進柴草堆。
刺啦一聲,火光漸漸蔓延開來。
安楚蹲坐在火前,撩起袖子,如幼獸獨自舔舐傷口那般,潦草地將衣裙撕扯下一截,裹在傷口上。
動作利落,毫無顧忌。
血汙骯髒,弄髒少女明月清輝似的面龐。
“看什麼看,信不信剜了你眼珠子。”安楚冷淡道,她那起伏平穩的語調使這句話非常有可信度。
“……”裴謙坐在火堆對面,眼底含笑,溼漉漉的,似是疼出的淚花浸透在眼底。
“疼?”安楚稍稍有些動容。
“自然是疼的。”國公爺鬆了口氣,顯得有些慵乏,氣若游絲的。
“就這麼點傷,哭哭啼啼的,像個男人麼。”安楚走過去,唇齒叼著布條,手上嘴上動作毫不憐惜,非得看著對方悶哼出聲才算罷休。
“疼……”裴謙嘴唇發白,玉雕似的臉上難得露出脆弱的神色。
他亦如易碎之琉璃,捧在手裡害怕摔碎了,近乎妖孽的面龐令郢都的無數少女怦然心動。
一開始還能靠著安楚的頸窩,喘息著呵著熱氣,喊著喊著便無聲無息地倒了下去。
少女的馨香充斥在裴謙的鼻息間。
這姿勢曖昧非常,國公爺卸下防備的模樣像極了一塊香軟的糕點,任君採擷。
安楚皺了皺眉,將人直接掀地上,可看著他那無力抵抗的模樣,好像確實是受了極重的傷。
看來箭上有毒,安楚低頭檢視,三下五除二將國公爺的上衣扒了,只剩一件素色單衣。
血色浸染他的胸側,離心臟很近,差之毫釐,他便徹底要去地府報道了。
他的軀體膚色勻稱,蒼白的臉上連同著胸膛冒著冷汗,似白玉凝脂,宛若天人雕刻。
色慾燻心的安楚眼光悄悄下挪,鴉睫輕顫。
餘溫旖旎,細膩如溼潤的夏風,將人心攪動,一時間竟開始焦躁不安。
她索性將纏綁頭髮的髮帶解開,將男人的小臂綁緊,以止血崩。
“你……”裴謙有些發怔,望著少女毛絨絨的發頂,卻不想這麼霸道。
雖是他心甘情願,但骨子裡都是一個刻板的、遵守禮教傳統的人。
如今被少女扒得只剩下單衣,這與裸身在眾人面前洗浴有何區別!
“我……你……”裴謙有些語無倫次,眼淚既是痛出來的,又是羞澀出來的。
“國公爺倒也不必扭捏。”安楚面無表情,心道這傢伙寬衣解帶的事,平日裡也不在少數吧。
一想到這兒,安楚不由得皺了皺眉。
擰巴的眉頭還有嫌棄下撇的嘴角,安楚毫不遮掩自己的情緒和表情。
裴謙隔著火光,瞧著少女的模樣,溫潤在暖色中,如蜜糖如田野間沉甸甸的稻穀。
匯聚天下所有他能看見的風景,在記憶裡,那些曾路過的山川河流,此刻似乎又生動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