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蘇靜姍鎮鎮定定的一句話,成功地讓張牙舞爪的萬姨娘定格在了原地。她接著又道:“萬姨娘,你兒子還在流血 哩,就算不趕緊去拿繃帶纏起來,也該用手捂著些,不然血盡而亡,可不關我的事。”
“你個狠毒的鄉下丫頭,我撥了你的皮,吃了你的肉!”萬姨娘狠狠地咒罵幾句,轉向蘇遠光:“我兒,你還愣著作甚,趕緊把血止住呀 。”
蘇遠光像是沒聽見,只顧死盯著蘇靜姍。
萬姨娘哭起來:“遠光,你這是作甚麼,為了這個鄉下丫頭,要賠上自己的命麼,你要是有個三長兩短,叫娘怎麼活?”
“是姨娘,小心又挨板子。”蘇靜姍好心地提醒道。
這時外面傳來了“嘭嘭”的撞門聲,卻是蘇留鑫和計氏聽見方才萬姨娘的一聲尖叫,以為蘇靜姍吃了虧,又遍尋傢伙不著,只好拆了大門 上的一根門栓,兩人合抱著朝門上撞。
一時房門被撞開,計氏誰也不看,徑直撲到蘇靜姍旁邊,把她摟進懷裡,哭喊起來。蘇靜姍生怕匕首傷了她,連忙將她推開些許,把匕首 收了起來。計氏離她稍稍遠了些,就發現了她脖子上的青痕,馬上驚叫起來:“姍姐,他怎麼你了?”
蘇靜姍看了看旁邊的蘇留鑫,故意輕描淡寫地道:“也沒甚麼,不過就是差點把我掐死而已。”
蘇留鑫一個巴掌就扇到了蘇遠光臉上,大罵:“畜牲!連親妹子也下狠手!”
萬姨娘飛快地爬過去,抱住他的腿朝後拖,哭罵道:“到底哪個是畜牲,你睜大你的狗眼好好瞧瞧,遠光肚子上老大一個窟窿哩,就是你 那好閨女拿刀子戳出來的!”
蘇留鑫在門外就認定是蘇靜姍吃了虧,所以進來後根本就沒好好看蘇遠光,當然也就沒發現他肚子上的窟窿,此時聽了萬姨娘話,才朝蘇 遠光上下一打量,這一打量,頓時就驚呆了,只見蘇遠光肚子上竟有個看起來極深的窟窿,而那鮮紅的血,就從那窟窿裡流出來,一滴一滴地 落到他的腳上,將一雙雪白的綢鞋染得通紅。
“這是怎麼回事?”蘇留鑫慌忙去翻箱倒櫃地找繃帶,驚恐地問道。
“我,正當自衛。”蘇靜姍平靜地作答,又怕他聽不懂,補充了一句:“我本沒想刺進去的,是二哥一直不放手,我差點就被掐死了,這 才無可奈何地刺了他一刀。”
“那你也不能拿刀子刺你二哥,要是你二哥有個甚麼三長兩短,咱們蘇家豈不是要絕後?”蘇留鑫三十出頭才得了這個兒子,打小就寶貝 得很,捨不得動一根手指頭的,這會兒見了他身上的窟窿,又見了那些血,早就心疼得不行了。
“原來爹寧願看著女兒死,也見不得女兒為了保命,戳二哥一下子的。”蘇靜姍聽了蘇留鑫這話,雖明知自己不是他真閨女,還是忍不住 悲從中來。她說完這話,轉身就走,心想蘇遠光就算死了,也是活該,誰叫他掐自己來。
計氏陪著蘇靜姍走出來,站在院子裡抬眼看日頭,忍著不教淚珠子滾下來:“都怪娘,沒能耐養個兒子,不然你爹也不會停妻再娶。”
“娘,你也看出來了?”蘇靜姍驚訝地道。
計氏苦笑:“怎麼看不出來,不是妾,那還能是甚麼,多半就是你爹瞞著我偷偷又娶了萬姨娘了。只是這事兒咱們空口無憑,還須得暗地 裡查探查探,得個證據才好告他們。”
而且,就算有了證據,要告也不能是現在,因為這一告下去,蘇家必定會散,一個分崩離析人家的女兒,能尋到甚麼好親事?為了蘇靜姍 的親事著想,也得再忍忍。計氏這樣思忖著,但因怕蘇靜姍聽到自己提她的親事而害臊,就沒有講出來。
證據,需要證據。蘇靜姍不知計氏心中另有掛牽,只默默地把這事兒記在了心上。
蘇留鑫出門尋郎中,匆匆從她們身旁經過,看也沒看她們一眼。
計氏又是一陣悲哀,蘇靜姍忙岔開題目道:“哎呀,只怕都是後晌午了罷,我肚子都咕咕響了。”
計氏忙道:“咱們也去尋個郎中,替你瞧瞧脖子,再尋個店把飯吃了。”
蘇靜姍笑道:“又沒得病,不用瞧郎中,晚上拿熱手巾敷一敷就好了。至於午飯,咱們有陸家飯店哩,只不知送來了沒。”
“先看郎中。”計氏方才只顧著傷心,忘了替閨女瞧瞧傷,心中滿是愧疚,哪裡肯依,執意先帶蘇靜姍尋了家藥鋪子,拿了些外敷的藥草 ,這才重新走回來,到蘇家綢緞莊裡去問午飯。
那掌櫃的一見她們就道:“太太,三姑娘,你們可算是來了,那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