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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部分

萬聖法師後,這些疑問自會迎刃而解。不禁自語道:“卻不知……”

子青見他說了半句,便沒了下文,不禁出聲相詢。“卻不知萬聖法師可認得這人筆跡?”他一抖信箋,“要不識,我倒有個計較,想重寫封信給萬聖法師,到時候再編一套說辭,好將公主殿下兵不血刃地帶回中原。”說完又連連搖頭,“不成,不成!從信中的語氣看,萬聖法師跟這人相識已有一段時日,他們之間書來函往,對彼此的筆跡已十分熟稔,這個法子行不通。”

子青抿嘴笑了:“怎麼行不通?奴婢正好會摹仿各種字型,通常情形下,倒也能照著描個八九不離十。”

他一怔,注視子青。見他半信半疑,子青解釋:“家嚴是私塾先生,自奴婢幼時就教奴婢讀書寫字,拿了好多名家法帖讓奴婢照臨,天長日久,奴婢倒是無論什麼人的字型都能照著描上一描。”

趙長安抖摟精神,讓她略等一下,自己開門下樓,片刻就已回來,手中拿著全套的筆墨紙硯。他掩上門,研了濃濃的一硯墨,一指那張攤開在桌上的字箋,讓子青寫幾個字給他瞧瞧。

子青拿起字箋,凝目細視:“這人學的是二王體,字倒也寫得筆正鋒中、合乎法度,可筆畫粗細失調,粗者臃腫,細者纖弱,終非善書之作。且這個‘師’字,起止使轉,拖泥帶水,最後一筆抽鋒更是寫得筆連意斷,顯然運筆之人神浮氣躁,量小心窄,胸中定有陰暗不可告人之事,才會有這等運筆之作。”

趙長安聽呆了:“啊呀!原來子青姑娘竟是書中的大家,我以前可真正小覷你了。”

被他一讚再贊,子青不禁面罩紅霞:“這不過是奴婢的一孔之見,公子莫再謬讚奴婢了。”說完拈起狼毫,蘸了濃墨,隨意渾灑,竟是一眼都不再看那張字箋,片刻間就又寫了一張出來。

才擱筆,趙長安就迫不及待地將她寫的字箋拿起,又拿了原稿,兩相對照,看看左,又看看右,目瞪口呆,半晌方喃喃道:“天!若非這一張墨跡未乾,我可真分辨不出,哪一張是原稿,哪一張是摹寫的!不可思議!太不可思議了!好,這下就好辦了,子青姑娘,我要借重你的如椽大筆,為我重寫一張書簡。”

卻見她微笑搖首:“世子殿下,不成的!”

趙長安奇而詢之。她指了指那張字箋,道:“這紙……卻不是那紙!公子請看這紙!”

趙長安凝目那張字箋,不禁在心中喝了聲彩。只見這紙瑩白輕薄,滑如春冰,紋理細密,竟像絲綢。子青請他再摸一摸。他方才倒也曾摸過了,但並未留意紙的質地,此時再一摸,不由得就點頭了:“嗯,此紙當得四個字:光、輕、滑、白,比金慄山藏經紙好太多了。”

子青笑了,將字箋一角捏作一團,然後鬆開,再將被皺摺的一角用手捋了捋,又抹了幾下,紙角立刻恢復原狀。

“好!”趙長安皺眉笑了,“我懂你的意思了,這是澄心堂紙!”

“此紙乃南唐後主李煜御用,從不外傳,在當時就已珍貴難覓,到如今,世人更是隻聞其名,未見其實。公子既要造假信,光字像還不成,紙也必須一樣是澄心堂的紙。”說到這兒,子青嘆了一聲,“可在這種荒野小鎮,怎麼會有澄心堂紙?”

趙長安微一蹙眉,隨即展顏,請子青再等他一會兒,然後二次開門下樓,待回房時,手中已拿著一張澄心堂紙。這回輪到子青驚喜了,連連問他從哪兒找來的,他得意洋洋地賣了個關子,沒說。

子青一笑,也不再追問,將這張澄心堂紙鋪放桌上,拈毫蘸墨,側頭問他這封書簡怎麼寫。他端一盞茶,凝神想了一會兒,道:“嗯……就這樣寫。”繞著桌子,一邊踱步,一邊啜飲茶水,言簡意賅地口述了一封信,痛責下人辦事不力,錯將一女送至法師處,現想懇請法師將此女交他帶回中原,對法師的盛情不勝感激云云。

他說一句,子青寫一句,待他說完,子青也寫完了。他踱過去一看,字跡與原作毫無二致,任誰也看不出這是一封假信。

待墨跡乾透,子青摺好書簡,放入信封中,再將口封好,遞給他。他將信放入懷裡,看看窗外,早已月上中天,於是伸了個懶腰道:“呵……夜深了,我們也該歇息了。”

子青的心頓時突突亂跳,偷眼一瞥,見他開啟行李,取出一襲大袖衫,不禁奇怪地想:快睡覺了,他還要換衣衫?卻見他走到窗前,將一張椅子拼到另一張靠椅前,坐下,雙腿擱在椅上,往後一靠,手一揚,覆上大袖衫,愜意地嘆了口氣:“子青姑娘也早些安歇了吧,明天一早還要趕路呢!”說完合上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