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運氣真好。」才剛走到馬路邊,在他恍惚的視線裡隱隱約約看見遠處有車燈往他所站的位置靠近,於是本能的伸出手晃了晃,慶幸著自己好運的同時卻沒發現那輛車的顏色不是明亮的黃,而是幽深的黑。
☆、糾結
齊貫譽發誓,如果他能知道今天必須加班到這麼晚,他一定會事先準備好換洗衣物直接睡在公司,而不是在凌晨三點半還得開車回家。
「嘖……!那些個混帳,偏偏要在今天給我找碴……」用指腹揉了揉痠疼的眼睛,他打了個方向盤來到有名的酒吧街,同時想起那張年輕的臉。
凌晨三點半,他應該已經睡了吧?不管怎麼說這時候還醒著就實在是逆天……等等,那個人影好眼熟……
為了看清前面巷子裡搖搖晃晃走出來的身影是自己認識的哪位合作廠商,他還刻意放慢了車速眯起眼仔細打量對方,直到那人在馬路邊停下腳步轉頭朝他的方向看過來,齊貫譽突然有種被雷劈到的錯覺。
是他!可為什麼他的表情看起來那麼恍惚?
雖然覺得自己不算是個會對旁人付出過多關心的人,可依舊惦記著自己還欠那孩子一筆醫藥費的齊貫譽還是鬼使神差的將車子在路邊停下,搖下副駕駛座的車窗皺起眉打量著明顯已經呈現半睡眠狀態的歐陽烽浩,語氣不悅的質問。「你怎麼還在這裡?這個時間點你應該在家裡睡覺才對。」
然而他的質問歐陽烽浩卻完全沒聽進去,說的更準確一些,現在的他滿腦子只糾結在一個很沒頭沒腦的問題上。
這計程車的顏色為什麼不是黃色?
當車子在他面前停下時,精神已經開始恍惚的歐陽烽浩不解地想著。
雖然平常他絕對是個舉一反三的聰明人,但當累到連走路都會踩到自己的腳跌倒的情況下還要他明確分析出情況實在太強人所難。
於是在皺著眉勉強思考了幾秒後,他果斷放棄針對顏色是黃色還是黑色繼續糾結下去,二話不說就拉開副駕駛的車門一屁股坐了進去,然後對於真皮座椅的舒適度感到滿意。
嗯,這椅子真舒服,待會下車時得記得跟這司機拿張名片,以後固定叫他的車。
「麻煩送我到祖師廟,到了叫我一下。」完全無視身邊的灼人目光,他報了個位址就閉上眼靠在車窗上打起盹來。
……報完地址就睡著了?感情這傢伙把我的車當成計程車使了?
齊貫譽嘴角抽了抽,無法淡定的看著已經在位子上睡到頻頻點頭,這幾天時不時就會出現在眼前繞上一圈的臉。
「喂!你就這麼放心?一上車就睡,不怕我把你載去山上分屍了?」用力推了推對方的肩,卻發現他只低聲咕噥了幾句就又繼續睡他的,齊貫譽突然覺得頭開始痛了。
送他回去?看這樣子連叫都叫不醒,他可不想等送到祖師廟後因為叫不醒搭霸王車的‘客人"而必須將就著在車上睡一覺,那樣醒來時絕對會全身痠痛。
可要他直接將人踢下車,才剛把手搭上車門,視線就落在對方睡得香甜的臉上,心一軟就又收了回來。
麻煩!麻煩到不能再麻煩的狀況!
煩躁的撓了撓頭,最後他只得嘆口氣重新發動車子,只不過目的地不是剛才對方說的祖師廟,而是自己的家。
「……就當我還你的。」鬱悶的抱怨了一聲,他重新將視線放在前方的路面上。
「唔……睡的真舒服……」好柔軟,今天家裡的床怎麼變的這麼柔軟,還帶著古龍水的香氣?等等,古龍水?我沒買過古龍水吧?那這味道是從哪來的?
驚覺不太對勁的歐陽烽浩猛然睜開眼,然後僅僅只花了一秒就發現自己壓根不是睡在家裡,也不是Baissé maison員工休息室裡的行軍床上。
這裡是哪裡?我記得睡著前招了臺有著舒適座椅的計程車,然後呢?在這之後呢?我有報地址嗎?
完全想不起來自己有沒有跟司機報上地址的他從床上跳了起來,緊張的檢查身上的東西有沒少一樣。
沒有,全都在,就連他那隻裝著表演服裝的小皮箱也好端端擺放在床頭櫃上。
「那我是被人收留了一晚?誰會那麼好心收留一個陌生人?該不會待會來個獅子大開口吧?」突然覺得後者的可能性最大的他連忙抓起東西就往外走,卻剛好和聽見聲音推門進來的齊貫譽撞個正著。
「唉唷!」
「咦?你終於睡醒了?」
嗯?誰睡醒了?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