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吃痛的馮威下意識捂住腦袋回頭喊了一聲,可當看清來人的模樣時,臉上的表情迅速從惱怒不悅轉為狗腿巴結。
「噯噯噯~~看看這誰,可不正是咱們的湖姐姐嗎?咋了?臉色這麼差,心情不好呀?誰惹您啦?讓馮子我來給您分擔解憂好不?」
「得了你,有空在這裡閒嗑牙玩古代遊戲,還不如去七號包廂招待你的老主顧。」站在他後面,手裡拿著酒品單的季玉湖好笑地朝後面揚了揚微尖的鵝蛋臉,眼底寫著對自家孩子們的寵溺。
「喳~!噯,小浩,咱不跟你嗑牙了,賺錢重要賺錢重要!」咧嘴在歐陽烽浩的背上拍了拍,他立刻化身成水裡黃鱔,靈巧的在人群裡穿梭遊走,三兩下就不見了蹤影。
「沒良心的傢伙……湖姊,怎麼有空出來?」稍稍往旁邊讓了個位置,歐陽烽浩微微低下頭看著這足足和自己差了三十公分以上,雖然有著一張精緻的娃娃臉,卻因為揹負著無法生育的原罪而失去一段美好婚姻的女人。
「還能怎麼著?出來看看我的寶貝孩子們不行啊?」揚起眉斜睨了他一眼,季玉湖踮起腳尖坐上對她來說有些過高的吧檯椅上,熟稔的用細長的手指在臺面敲了兩下。「凱薩,來杯"教母"。」
「知道了,湖姊。」正在專注調配客人點單的酒保點點頭,動作乾淨俐落的將桌上的單子比較急的先調好,才將她點的酒送了上來。
這是尋夢和其他酒吧不一樣的地方,許多酒吧都要求酒保如果遇到老闆或是老闆的朋友點單,無論手邊有多少酒單沒出都要優先處理,但尋夢卻是要求酒保必須以客人為重,這讓許多愛泡酒吧卻不喜歡特權階級的人們自然而然地成了尋夢的回頭客,也成就了雖然佔地面積不大,但生意卻相當紅火的尋夢。
「謝謝。」端起酒含了一小口在嘴裡,微眯起眼感受著那屬於伏特加的辛辣以及杏仁酒的香甜在舌尖打轉,好一會才慢慢嚥下。「小浩,你還沒打算找個人定下來嗎?」
側身瞥了眼坐在身旁的大男孩,季玉湖暗自嘆息。
多俊俏的一個孩子,害怕寂寞卻始終沒被誰打動心房,只能遊離在眾多鶯鶯燕燕間,用他自認最幸福的方式活著。
可在她這看遍人情冷暖,明白愛恨情仇的老女人眼裡,這孩子所做的一切全是最可悲的期望。
在她這裡做事的每一個孩子身上都有著自己的故事,一如有著故事的自己。
如果可以,她希望這些孩子能在她有生之年遇到合適的人,在她的祝福下離開這個世俗眼裡墮落黑暗的世界。
「嗐!湖姊,你又來了。」骨節分明的食指輕輕碰觸著杯緣緩緩滑動,杯中豔紅的血腥瑪莉在光線折射下閃著如同鮮血般的光澤,豔麗而絕望,他卻揚起無所謂的笑容,彷彿一名王者嗤笑天下蒼生,為了情愛沉淪俗世。「又不是不知道我不談那個,況且現在這樣也沒甚麼不好。」
無所謂的聳聳肩,歐陽烽浩端起杯子啜了一口,藉著垂眸的動作掩蓋腦海裡閃過的那張平凡卻吸引著他的臉。
「她們需要人陪,剛好我也想陪,各取所需誰也不干涉誰,這樣就好不是嗎?更何況世界上所有的東西都有保質期,感情也不例外,我不想攙和進去。」
嗯?怎麼又想起那個人?
皺著眉甩掉腦子裡出現的畫面,他放下手裡已經半空的酒杯朝門口進來的熟面孔打了個招呼,起身離開前彎下腰親暱的輕輕抱了抱比他小上好幾號的季玉湖,藉著這個動作在她耳邊留下一句讓季玉湖哭笑不得的承諾。「更何況你可是我的再世父母,少了你我無法想像現在的自己該是活得有多辛苦。不單是我這麼想,這裡所有的兄弟都這麼認為,所以即使全天下人負你,你的背後還有我們這一群孩子在。」
放開還著她那似乎因為扛太多東西而微微佝僂的肩,歐陽烽浩又恢復那慣有的輕鬆自在,咧嘴朝剛才打招呼的人落座的那一桌走去。
「背後還有你們嗎……」轉身背對著吧檯環視著這自己胼手胝足,一點一滴建構起來的小酒吧,她的嘴角緩緩勾起一抹屬於成熟女人特有的撫媚笑容。「嗯,既然是KING這單純的孩子說的,那麼不收下來還真對不起他。」
一口飲盡杯中不算好喝,卻因為味道最貼近自己對感情的體悟而常點的酒液,她拍拍臉給自己加油打氣後,才拿起放在桌上的酒單款款走上前招呼著那些陌生的新面孔。
凌晨一點,正是白、藍領客人逐漸散去,從事特殊行業的客人出沒的時間。
每到這時最忙的不是身為老闆娘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