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霆聽在耳中,心裡一陣甜密,嘴上卻說得更兇狠道:“我是想瞧瞧那牛鼻子搗的什麼鬼,涉不涉險與你何干?”
韓若壁驚於她的氣魄,道:“若你非留下不可,就衝這份膽氣,我定然拼盡全力保你安穩。”
雷霆瞟了他一眼,心裡又是一陣甜密。
雷鉉擔心妹子的安危,本意用朱三等人換她上船,可韓若壁說出的話又好象有一種力量,使人覺得可以放心大膽地相信他,好象他說了會保雷霆安穩,就一定能做到一樣。
沉吟了一下,雷鉉瞧了瞧妹子,又看了看韓若壁,終於道:“也好,韓兄弟若執意留下,我便讓雷霆也留下,方便有個照應。”說完,他命人撥了只小船下來,以供二人後面使用。
之後,雷鉉下令出發。
分金寨的船隻先後起航,向迷霧深處而去。
韓若壁抬頭瞧見天上幡印漸深,氣流形成一個個漩渦,一把拉過雷霆,道:“跟我去大寨。”
雷霆疑道:“不是說會一會牛鼻子嗎,為何不到洲頭等著,要躲進大寨?”
韓若壁道:“等下你就明白了。”
二人來到大寨中,韓若壁關上了沉重的石門,拉上了窗前的草簾,只剩下面前一地看似無邊的燭火,令得這偌大的寨中仍是一派光明。
雷霆有些莫名其妙,問道:“你關了門,又遮了窗,牛鼻子要是進不來,怎麼會他?”
韓若壁眼裡映著一片燭光,道:“有了這些‘元命神燈’,不怕他不來。退一步,即使他不來,他的道術也一定會來。見識了他的道術,便可大概知道他的斤兩了。”
雷霆迷惑不已,問道:“這些明明是蠟燭,為何叫‘元命神燈’?到底是什麼玩意?”
韓若壁解釋道:“小天師的‘九幽三界搜魂秘法’可搜人元神,以確定方位,而我的‘元命神燈’之術則是取人滴血,假作元神,正好可以誤導他,令他以為這裡的每一枝蠟燭就是一位寨中弟兄。這樣一來,分金寨的人便可逃過他的搜魂秘法了。”
他四下檢視了一番後,又走回雷霆身邊,伸手就要去攬她的腰肢。
雷霆緊張地跳將起來,避過一旁,臉刷的就紅了。正待斥罵,卻見韓若壁已指著頂上的大梁,笑道:“看來雷小姐不用人幫就能自己上去,那我倒樂得輕鬆。”
知道會錯了意,她瞅了眼兩丈高的大梁,低頭沒再吱聲。
韓若壁知她沒有這個能耐,又攬起她的腰肢,飛身攜她一同上了大梁。身法之舒展優雅,令人稱奇。
到了樑上,他道了聲:“你小心些。”便丟開了手臂。
雷霆俯在他身邊,只覺心臆間莫名竊喜,支吾道:“我們……還是不吵鬧的時候好些。”
韓若壁專注地瞧著下面,沒留意她的話,“嗯”了一聲算作回答。
雷霆見他心不在此,換了個話題,問道:“小天師到底是何等角色?”
對這個問題,韓若壁顯是有幾分興趣。他道:“不管是‘太玄天師’李自然,還是‘小天師’趙元節,都可算是‘白蓮教’唐塞兒的徒子徒孫。”
雷霆點頭道:“這個唐塞兒我倒是聽說過的,神通極是了得,傳言朝廷最後也沒能把她拿下。”
原來,大明永樂年間,出了個女妖道唐塞兒。據傳,她于山中偶得一石匣,內有兵書寶劍,研習之後通曉道術、兵法,自稱‘佛母’,以傳‘白蓮教’為名,集合民眾起事造反,最終被朝廷擊潰,但唐塞兒本人卻不知所蹤。有一種說法是,唐塞兒被俘後,官兵為防其身藏法器,施展妖術,便將她剝光衣物,赤身裸體地鎖於囚車中,運送上京,以便治罪,不想途中卻被她劈碎枷鎖,白日飛身,再尋不到了。
韓若壁點了點頭道:“就是此人。”
雷霆噫噓道:“你也很懂道術,那不是和他們一樣,也是唐塞兒的徒子徒孫?”
韓若壁挑眉道:“莫亂說,和白蓮教扯上關係搞不好是要殺頭的。我可是玄門正宗出身,怎可與那些傍門左道相提並論。”
朝廷對白蓮教餘孽的懲治極重,抓到了就是凌遲、剝皮、腰斬處死,已有無數前車之鑑,即使是李自然和趙元節也不敢公然宣稱自己是‘白蓮教’一門。
雷霆道:“看樣子,你瞧不上他們?”
韓若壁笑了一聲,道:“瞧不上?象唐塞兒那樣已是半仙級的妖物,我哪敢。只是道不同,互不相干,我修習的是玄門正宗,本就與他們不同。”
雷霆道:“玄門正宗?難道你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