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後人每每詬病宋之武弱。宋的對外悲劇前面有專述,本節不再解釋。這裡引用明朝一位學者的話來作一個總結:“或謂宋之弱由削節鎮之權故,夫節鎮之強,非宋強也,強幹弱枝,自是立國大體。二百年弊穴,談笑革之,終宋無強臣之患,豈非轉天移日大手段。”諸般作法均有流弊,兩害之中權其輕,兩利之間權其重,不亦合乎?
宋代是我國傳統文化發展的巔峰時代。哲學、倫理、教育、科學、文學、藝術、醫學、工藝可謂是百花齊放,並且達到前所未有的高度。
武人出身的宋太祖,對文化的重視超過其它所有的開國皇帝。帝嘗讀《堯典》,嘆曰:“堯、舜之世,四凶之罪,止從投竄,何近代憲綱之密邪!”趙匡胤於是制定了法律。法律規定不能在朝庭上鞭打大臣。不準對公卿辱罵。臣下除了謀反和叛逆外,不得殺戮。又專門建立了言官制度。開國宰相趙普曾言:“臣半部論語治天下。”太祖曾言“宰相須用讀書人!”這君臣兩位對儒家、對讀書人的態度決定了宋朝對文化的基本政策。從此宋朝成為中國歷史上自春秋戰國以來第二個學術自由的時期。
宋代學校教育異常發達,京師設有國子學,太學等等,另外有專業性很強的武學、律學、算學、畫學、書學、醫學。宋仁宗以後,鼓勵各州縣興辦學校,至宋徽宗時期,全國由官府負擔食宿的州縣學生人數達到十五、六萬人,這種情況在當時世界上是絕無僅有的。除了官辦學校而外,私人講學授徒亦蔚然成風,其中以書院的興盛最為引人注目,聞名全國的有所謂四大書院,即石鼓、嶽麓、白鹿洞、應天書院,據史書記載,至南宋時期,很多州都建有書院,如紹興、徽州、蘇州、桂州、合州,
等等。書院與官辦的州縣學不同,通常是由士大夫所建,因而學校環境較為寬鬆,除了正統的儒家學說而外,其它各種學術均可以講授,不同的思想可以相互交流、切磋、辯難,如朱熹、陸九淵的“鵝湖之會”,朱熹陳亮之間的“王霸義利之辯”等等,從而活躍了師生的思想,推動了學術的繁榮和進步。教育的普及既是宋代文化高度發展的重要標誌,也是宋代文化之所以取得重大成就的重要原因。
具體說來,宋代文化在哲學、史學、文學、藝術等各方面均取得了獨具特色的成就。就哲學、倫理而言,宋代是繼春秋戰國之後最富成果的時期。以周敦頤、程顥、程頤為代表,以儒家經典《易傳》和《中庸》為核心,同時吸收道家、道教、佛教等思想,建立起一套較為完整的把宇宙本原、萬物演化以及人性善惡等理論體系,成為宋代理學的開創者,最終形成了以理學為代表的新儒學,成為中國封建社會後期佔統治地位的思想。至北宋中期,運用“天理”這一範疇,將本體論、認識論、人性論等有機聯絡在一起,“理”不以人的意志為轉移,不受時間和空間限制,是永恆存在的、宇宙萬物的本源。它不僅是自然界的最高法則,也是人類社會的最高原則。二程還較為系統地確立了宋明理學的基本範疇,可以說是兩宋理學的奠基人。至南宋時期,朱熹又以二程思想為核心,吸收揉和北宋以來各派儒家學說,包括周敦頤、張載等人,建立起一個龐大而系統的思想體系,他以“天理”和“人慾”為主軸,將人類的自然觀、認識論、人性論、道德修養等有機地集合起來,從而完成了建立新儒學理論體系的艱鉅任務,因而,朱熹是兩宋理學的集大成者,也是孔子、孟子以後影響最大的儒學者,在中國歷史上具有舉足輕重的地位。然而,理學在宋代並非一統天下,不論是南宋,還是北宋,思想界都非常活躍,同時存在其它種種不同的思潮。與朱熹學術存在差異的陸九淵吸取禪宗理論提出了“心即理”的命題,二者之間經過激烈爭論,最後不了了之,可知當時學術空氣相當自由,學術環境也是非常寬鬆的。再如史學領域,在編纂體例方面,除了繼承傳統的編年、記傳體之外,還新創立紀事本末體,對此後史學的發展產生非常深遠的影響。通常而言,當代史存在不少忌諱,因而宋朝政F開放私人修史的限制,無疑會大大促進史學的繁榮和發展。正因為如此,宋代史學取得了多方面的成就。其中以司馬光等人所著《資治通鑑》
最為著名,作為一部編年體通史鉅著,其史學價值和政治價值足以和《史記》相媲美。在文學方面,宋詩不僅繼承了唐詩的輝煌,而且還形成了自己的風格宋體。藝術成就和唐詩並峙的就是宋詞,在宋代,這一藝術形式的成就達到頂峰。以歐陽修為代表的一批散文大家使這一文學形式也達到前無古人的高度。應該說,宋代在文化方面所取得的成就非常卓著,很多領域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