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幾天你就會適應的,客人沒有惡意,只是好奇。”比她早一期進來的方爾桀挨近任初靜身邊。
他第一次見到任初靜便產生微妙的好感。
任初靜避諱地跟他拉開一些距離。“我只是沒想到——”她居然被同為女人的客人吃豆腐,這種事要傳出去誰相信!
方爾桀曖昧的笑。“小任,你太嫩了,不如此,我們哪來那麼多小費可拿?”
他的話說得任初靜一陣啞然,一開始她就有了這層覺悟不是嗎?現在想退縮似乎有些遲了。
“別想太多,客人來了。”方爾桀朝她肩上一拍,示意她把茶水端出去。
任初靜振作了下精神,橫豎船到橋頭自然直,當一天“和尚”就敲一天鐘,先把五十萬賺到手再說。
“歡迎光臨,請問兩位客人——”她優雅的動作在看清來人的臉後錯愕了下,連托盤的水潑灑了出去仍沒發覺。
石勒抬起的眼光和任初靜碰個正著。
她的臉居然因為慌亂而顯出不自然的瑰紅,好個冤家路窄。
石勒的唇抿出一道連他自己都沒發覺的笑。她那穿著乍然一看還真像男孩,清流如水的眼神和不施脂粉也如荷紅的鵝蛋臉突然變得吸引人了。
他居然覺得她吸引人?一定是燈光誤導的效果。
“我們似乎見過面?”他饒富興味的故意問道。
“是嗎?”都這節骨眼了,她只好以不變應萬變,打迷糊仗了。
看她眼眨得比心跳速度還快,石勒有報了一箭之仇的快感,不過這只是小小的試探,接下來才是“復仇”喲!
他若是回臺灣必定在這家餐廳吃飯,所以對餐廳的規矩可是瞭若指掌,很明顯的,她是混進來的假鳳凰。
“看來你是貴人多忘事,你忘了昨夜還睡過我的床?”他的音量適中,不輕不重的剛好讓用餐的人都聽得到。
“你究竟想做什麼?”小人!
石勒兩手一攤,扮無辜,“沒什麼,只是試圖喚起你的記憶。”
他分明想揭穿她的身分。“你說完了?”
石勒乖戾地笑。他終於引出她冷淡之外的第二種表情,看她如何再偽裝!“那就要看你的表現了,”他壓低聲音,“如果你想繼續在這裹工作的話。”
心慌過後,冷靜又回到任初靜身上,她目光冷澀的低語∶“我不受威脅。”
“你真不可愛!”
“彼此,彼此!”她懶得再費唇舌,打算走開。
“任初靜,你現在敢離開一步,我就砸掉你的飯碗。”她太目中無人了,
豈有此理!
在眾目睽睽下,他的吼聲收到恢宏的效果,任初靜果然轉回頭。
她不語地走近石勒,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端起托盤上的水往他頭上一
倒,再贈送:“痞子。”一句。
石勒驚怔當場。
“妙啊!”和石勒一起,卻始終睜大眼看戲的墨鏡男子,在一怔後激賞地拍起手來。
空氣驀然降成了冰溫,石勒沒有忙著去擦拭流至臉上、衣服的水漬,他端著和俊臉兩極化晦暗陰鬱的目光直射任初靜。
“你……”他那一身進發的怒氣就連小嬰兒也能察覺。
偏偏闖禍的人依舊穩如泰山,氣氛在一觸即發的情況下,所幸餐廳經理趕來了,他的出現淡化了間不容髮的危氛,在經理一陣的鞠躬哈腰道歉後,任初靜很理所當然的丟了飯碗。
這事早在她預想中,但差事砸在痞子的手中,教她一股氣怎麼也平坦不下。
她雖然脾性風冷卻不代表軟弱,罵不還口、打不還手,這等窩囊氣她是絕計不受的。
他人待她三分,她也敬他一尺——
走近石勒身邊,她一字一字,清晰明白地由貝牙進出積壓在她胸口的話:“我、討、厭、你。”說完俐落地脫下工作服,一把往他臉上便丟,繼而從容離去。
一個在女人堆中無往不利的男人被人說“討厭”,這口氣石勒怎麼也咽不下。
山不轉路轉,要不是他有要事在身,他不會饒過她的!
“吃鰲的滋味不好受吧!”墨鏡男人斜倚在舒適的座椅上,一頭長至肩胛的亂髮和薄絲的黑褲裝令人更覺浪蕩不羈。
“你不說話沒人會當你是啞巴。”挾帶隱隱雷聲的嗓子端是危險。
“這也難怪,一向縱橫情場的人居然栽觔斗,鐵定是不好受。”他搖頭晃腦,表明看好戲的笑容一點也不花力氣